时,只要手上的动作稍有迟缓,就会遭受到敌人更狠的打击,一旦他们之中有人倒下战马,那么,不仅自己顷刻间就会成为地上的一滩血肉,还会连累身旁的兄弟。
所以,他们选择了摒弃身体上的感觉,全神贯注地拼杀着,一旦有人和战马倒下,马上会有人补上他的位置,就在这样的血腥厮杀中,这支小队,依旧保持着三角锥队形,在张公谨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向着敌军将领的方向刺去。
“啊……”惨叫声即便是在混乱的战场上,依旧被周围的人听的很清楚,一名突厥战士被张公谨的长槊狠狠地挑起,扔到了身侧的突厥队伍中,下坠的身躯根本不受主人的控制,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同伴,而排在一起的队形一时无法散开,眼睁睁地看着人影砸在一个人身上,斜栽下去的人马又倒向另一匹马,这片区域再也无法保持阵形,顿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张公谨的长槊此时已经刺穿了正前方扑上来的突厥士兵的喉咙,收回的槊柄将另一名扑来的突厥骑兵扫下了战马,紧接着又挥开了另一名突厥人的长刀。不等他左右方向的突厥人再向他扑来,他们已经被紧跟在张公谨身后的唐军挡了下来。张公谨看都不看身边一眼,脚跟轻叩马腹,实战经验丰富的战马立刻加快了奔腾的速度,带着张公谨,一下子就扑进了刚刚发生混乱的人群中去了。而在张公谨身后,联手拼掉了两侧攻击者的锥形队伍,也紧跟着他扎了进去。
“杀了他,先给我杀了他”
叠罗施大声疾呼着,下达着围杀这支唐军的命令。张公谨的凶悍让他从心底冒出恐惧,他万万想不到,唐军几十匹马竟敢冲进他们的部队,更想不到这几十个人能冲击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而那个领头将军的目光一直狠狠地盯着他,他顿时想起了汉人的那句话:擒贼先擒王,他,就是唐将的目标。此时,他已经忘却了还在山坡上的大唐公主,或者,在他眼里,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危险,只要拿下眼前的这名唐将,山坡上的那些唐人,也算不上什么了。
一个又一个倒下的突厥人,在激起更多突厥人扑上的同时,也将不少突厥人的胆子吓破了,张公谨的勇猛和力大无穷,落在他们眼中,就像一头凶恶的头狼,而他身后的唐军骑兵,就着一群凶残的狼,向着他们的首领扑去。此时,已经不需要叠罗施再呼喊了,每个人都看出这个唐将的危险所在,所有的突厥人都朝那支唐军冲击小队所在的方位移动,本来面向山坡的突厥人也调转了马头,向张公谨他们所在的方向扑去。突厥人的阵形,彻底乱了。
唐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乱中取胜,当年她就是在这种混乱中杀了高开道,今天,张公谨用他的勇猛,在数千突厥骑兵阵形中,为她创造了这个机会。
机会一纵即逝,望着已经没有了阵形的突厥队伍,唐瑛终于松开了勒住战马的缰绳,轻轻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勇士们,沉沉的下达了命令:“随我来”
五十人组成的骑兵小队,从山坡的另一侧冲入了突厥人已经混乱的方阵,最前方的一匹棕色战马上,正是唐瑛。战马的速度被唐瑛提到了极限,一个跳步就跨跃了丈余距离,近百米的距离不过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冲入突厥大军之中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已经没有了攻击阵形的突厥人挡不住这种凶猛的攻击。唐瑛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目标,当胯下的战马第一次腾空的瞬间,唐瑛已经弯弓搭好了箭,当战马第二次腾空时,强弓似月,利箭已对准了目标。
弓弦之声在一片刀兵相碰中,轻不可闻,箭光划过的影子,在黄尘飞扬中,也没有引起别人的丝毫注意。黝黑的箭头带着阴冷的死亡气息,疾速坚定地一头刺进毫无防备的叠罗施脖子,从右侧插入,穿过那薄薄的皮肤,割断了叠罗施的咽喉,从左侧钻了出去。
致命一击下,叠罗施坐在战马上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提,他起手扼住脖颈,张大嘴巴,呃呃了几声后,不受控制的身体转旋了半圈,轰地倒下了战马,狠狠地砸在草地上。
此时,围在叠罗施身边的那些亲卫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些人眼睁睁地看着叠罗施倒下,一些人抬起头来,茫然的寻找着什么,直到他们看到头顶上原本飞扬的大狼旗向他们头上砸来,这才反应过来。
唐瑛第一箭射杀了叠罗施,第二箭射向狼旗的旗绳,绳断旗倒。叠罗施栽下战马,狼旗轰然而倒,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正在围攻张公谨他们的突厥战士们,被这突发的现象给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数千精骑围攻之下,唐人居然击杀了他们的主将,击倒了他们为之骄傲的狼旗。
看到自己家主将被杀,旗帜飘落,突厥士兵在片刻的呆立后,登时乱了套。有人打马四下乱转,有人挥舞着兵器大骂着想冲向唐瑛他们,还有人吓破了胆,勒着战马的缰绳不知道往哪儿跑。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唐瑛强弓利箭射杀了正前方十余名突厥人,趁着前方的人马惊恐躲避的混乱局面,她带着精锐们杀到了张公谨他们附近。而张公谨在听到身侧的惊恐吼叫时,就拉转了战马,向来的方向冲回。
两支小队汇合在一起,不需要任何表述,张公谨冲到唐瑛身边,一柄长槊带路,两把弯刀紧随,如同冲下来之时,带着还剩下几十骑的队伍,向着山坡冲了回去。
突厥人已经完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