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宸靖如此坦荡的说起自己找的借口。
宗正抬头看了齐宸靖一眼。
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又低下头沉默下来,满是褶皱的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眼尖的齐宸靖自然没有放过。
宗正已经很老了,差不多有七十岁了。
按照备份来算的话,他应该是齐宸靖的伯父。
他是和先皇一个辈分的,早年跟着太祖四处打天下,到了太祖登基的时候,齐氏族人并没有剩下多少。
念着他跟着四处征战的功劳,太祖便让他当了宗正,掌管皇室族谱,子孙上玉牒,皇室祭祀等等事务。
他的年龄比先皇长了十多岁,对先皇年幼时颇为照顾,先皇登基后视他为亲兄。
可以说这位老宗正,在齐氏皇族里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不过是当今皇上登基后,对他平平,慢慢的,这几年除非有重大节日的时候,他已经很少在人前露面了。
“说起来您也是我的伯父,在您面前,我说话就不藏着掖着了,所谓空**不来风,这件事我起先只是怀疑,才会派人去调查,我从来都不是乱说话的人,若非手上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也不敢来找你。”
宗正的嘴角再次抽了抽,显示他心里斗争的正厉害。
“您想,若不是背后有这样的隐情,皇上和太后又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一个在民间长大的皇子,对皇位的威胁并没有那么大!”
宗正叹口气,片刻才道:“这件事太大了,我要好好想想。”
齐宸靖说的事情实在太过于重大,他不敢冒然做决定。
到了他这个岁数,实在没有太多好求的,可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子孙着想。
不能让子孙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万劫不复。
所以一定要慎重!
齐宸靖沉下眼眸,掩住眼里的焦急,琢磨着宗正在心里思索这什么。
片刻,才又重新睁开眼睛,看向宗正,“侄儿相信您是公正之人,必然也不想让我们齐氏皇族辛苦打下的江山落入外人手中,这江山是我们齐氏先祖用血换来的,若是因为一介妇人的阴谋,就让江山改了姓,太祖泉下有知,只怕也会气我们齐氏后辈无能。”
想起太祖皇帝,宗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伯父,您想,皇上估计现在并不完全清楚自己的身世,若是有一日他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他会不会对齐氏皇族大肆清洗呢?到时候,我们齐氏皇族的所有人都逃不过去。”
宗正的面色大变,他放在桌案上的手也有些抖动。
齐宸靖顿了顿,直视着宗正,诚恳的说道:“当然,让伯父跟着侄儿冒险,侄儿也不会让您的家人处于险境,我会让鹰卫妥善安置您的家人,若是有一日………必然不会辜负伯父的相帮之恩。”
这句话可以说击中了宗正的软肋。
他一直担忧的就是他的子孙。
现在齐宸靖承诺会让鹰卫保护他的家人,又暗示事成之后厚待他们,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拍了拍桌子,有了决定,“好,我跟你进宫!”
而宫里,康妍正在向皇上行叩拜礼。
皇上哼了一声,“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大臣命妇中毒,朕心甚痛!可朕雇念兄弟知情,准安王自行申辩,可他倒好,朕和这么多大臣在这儿等着,他倒好,自己不来,让你一介妇人进了宫,他这是在耍朕么?知不知道,你们这是抗旨,这是欺君?”
竟然上来就想扣那么大的罪名?吓唬她么?
康妍低下头去磕了个头,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冷意。
皇上摆明了一开始是要用身份压制她,她在这儿跪了一会儿了,也不叫她起来。
同时也在煽动大臣们的怒火。
果然,皇上的话音一落,便有大臣开始嘀咕。
“不会是害怕不敢进宫了吧?”
“谁知道呢?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害怕,这是把王妃送进来顶罪了吧?”
………………
康妍扭头将小声嘀咕的臣子扫了一遍,暗暗记住他们的模样,才转向皇上道:“请皇上听臣妇一言,安王并不是害怕,而是还有两件物证在宫外,需要安王亲自去准备,而臣妇此番进宫,并不是来为安王辩解的。”
不是来为安王辩解的?
那是来干什么的?
不说殿内的大臣一头雾水,就是皇上也有些懵圈。
“不是来为安王辩解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臣妇是以一个养花师的名义来为皇上说说养花之道,臣妇今日不提安王,只来说说花。”
说花?他就是以花将齐宸靖牵扯进来的,康妍说花,还不是想为齐宸靖开脱。
“臣妇也不是要辩解什么,只是想和大家说说这毒花是怎么养成的!”
说毒花是怎么养成的?
皇上冷哼,“朕可没有时间听你在这儿闲扯。”
“臣妇从不闲扯,既然皇上不愿意听臣妇说毒花是怎么养成的,那臣妇就只有一句话,皇后葬礼上摆放的花不是我康家的,请皇上还我们康家清白,释放我弟弟康少凡。”
她话音未落,大殿里便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大臣们如炸开了锅一样。
“你说不是康家的就不是么?”
“全大梁的人都知道,鹤望兰和一品冠是康家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