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病好了之后,对我说了当时宫里的事情,我便留心查访她描述的那两男一女,后来我认出了平北侯世子就是当时的男子之一,我便私底下刻意的去结交平北侯世子,并在适当的时候将我夫人的身份透露给了他。”
“平北候世子知道了我和颜先生的关系。起初他并不相信我,及至后来他当了平北侯之后。才渐渐的相信了我,告诉我他的嫡子苏宸靖就是当年他从宫中带出的二皇子。”
程信之说道此处,似乎有些犹豫,停顿了片刻,才又重新开口,“我起初并不相信,他怎么会把二皇子充作自己的嫡子教养,后来平北候带我乔装去看了大夫,我才知道原来他曾经受过重伤,失去了生育能力,但偏偏这种事他又没办法公诸于世,更没办法冒然提过继的事情。”
“为了侯府后继有人,为了他的母亲能安心,他本来就让她的夫人假装怀孕,准备时间到了在外面找一个孩子来,恰巧遇上他入宫当值救了庄妃诞下的二皇子,那把火与当时早几个月诞下大皇子的皇后脱不了干系,只要火场没有婴儿的尸骨,皇后一定会大肆搜捕,他索性将那孩子悄悄抱回了府里,充作他夫人产下的嫡子。”
男人没有生育能力,无疑是对一个男人自信和尊严最大的打击,这种事情放到谁的身上都会尽力的隐瞒,所以程信之在说起苏晋不能生育的时候才会犹豫不决。
“互相坦诚真相后,我和平北侯约好他在明面上守护你,我在暗中守护你,所以我在明面上从未与苏家打过任何的交道,若说还有其他的证据,平北候当年从宫中将你抱回来时,庄妃娘娘曾亲手将一块龙形玉佩放在了你的襁褓之中,这块玉佩现在应该是你娘为你收着,你可以回去问问他。”
程信之长叹一口气,终于将整件事情都说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苏宸靖听完了,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心里对程信之的话却已信了大半。
怪不得从小,读书,武功,琴棋书画,打猎射箭等,父亲苏晋每一样都要让他学习,却又从来不强迫他精通。
父亲是在一个皇子的要求在教养他。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父亲却又对他平时的纨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妍有些担忧的看着苏宸靖,其实她的心中有很多的疑问想问程信之夫妇,比如当晚的那两男一女中,一个是平北侯世子,另外一男一女又是谁?
会不会就是她的父母?
可是眼前的情形她更担忧苏宸靖会接受不了他们所说的事情。她只能压下心底的疑问,走到苏宸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还好吧?”
温柔的声音让苏宸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眼看见康妍一脸的担忧,遂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吧,我没事。”
苏宸靖长出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我父亲突然被皇上以谋逆的罪名抄家斩首,是不是因为太后和皇上查出了什么?”
好敏锐的政治触觉,程信之心头一惊。没想到苏宸靖在听到前面那样事关自己的大事以后,还能马上就像到平北候苏晋的死。
他微微点头。“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因为火场里没有婴儿的尸骨,她便怀疑有人救走了二皇子,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孩子。她将那晚在宫中轮值或者进过宫的侍卫们一一盘查,稍有些不对劲的就找借口处死。”
“太后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行事作风让平北候的心里十分害怕,所以这些年来都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什么作为,就是我,也一直呆在翰林院那个地方,尽量的不引人注意,且为了怕先生知道真相后不小心露出马脚。这些年来我连先生都一直瞒着,一个字也不肯吐露。”
“皇上突然以谋逆的罪名查抄了苏家,我便猜多半是太后怀疑到了他的身上。想从他哪里逼问出二皇子的下落,虽然我暗中也联络了一些人为苏家奔走,但还是.......”程信之有些歉疚的看了苏宸靖一眼。
他和苏晋曾经有过约定,若是其中一方暴露了,另一方绝对不能拼命相救,而是保护好姓名。等待有朝一日能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苏宸靖的眉头皱了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当初离京的时候,曾收到过一包银两和一张纸条,是程大人做的吧?”
那纸条上写着“去麻城府”四个字。
虽然他当时早就打定主意要来麻城府,不过那张字条却给了他最好的理由,无需向祖母和叔父们解释其他。
程信之点头,“不错,我当时想太后查得这样紧,或许你的身世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公布于世了,倒不如让你去麻城府,有先生在哪儿,你长的不太像先皇,仔细看的话像你母妃多些,若是先生见到你一定会觉得亲切,我找机会再透露你的身世给先生,相信先生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颜先生在旁听着不断的点头,他从第一次见到苏宸靖,就觉得他长的很亲切,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
当时的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有这样奇怪的感觉,现在想来真的是血缘天性啊。
苏宸靖却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们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挑明我的身世?”
是啊,都瞒了这么多年没说,为何会选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