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祖看了几秒,叫来fire,“你替她取子弹。”
而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安娆没有受伤的手。
fire看了看安娆,什么都没说,取出医药箱中已消毒的手术刀片和镊子,准备动手。他的手很稳,镊子伸入伤口之中。
安娆痛得一个痉挛,猛地睁开了双眼,还未开始挣扎就被关祖死死按住,他将手腕伸到安娆嘴边,声音低沉,“咬住我的手。”
安娆抬起被汗水模糊了的双眼,对上了一双晦暗中带着些许关切的眸子。
她眸光微闪,抿紧唇,几秒后才沙哑道:“毛巾。”
关祖定定看了安娆几秒,却也没说什么,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条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
当fire开始取子弹时,关祖紧紧按住了安娆,而后者也紧咬毛巾,绷紧了全身肌肉。剧痛从手臂蔓延开来,几乎麻痹了她的所有神经,冷汗从额头渗出,将她的额前短发沾湿黏成一缕一缕的,紧紧贴在她因疼痛而滚烫的肌肤上。
关祖的手被安娆无意识地紧握,几根手指戳在他的掌心,尖细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中。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盯着fire的动作,时不时看看安娆的脸。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终于,随着fire的一声“ok”,子弹取出来了!
为了对抗疼痛,安娆几乎耗尽了力气,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关祖替她清洗伤口时,她只身体微颤,始终安静地仰躺着,仿佛报废的玩偶般毫无反应——跟之前的痛楚比起来,这点疼真的完全不算什么了。
很快,关祖就处理好了她的伤,将伤口包扎起来。
在此期间,安娆毫无反应,关祖盯着她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安娆闭着眼,毫无反应,似是陷入了沉睡,并没有听到他的疑问。
关祖在她身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离开。
晚些的时候,安娆醒了过来。一觉过后,她的体力仿佛也恢复了一些,她坐起身,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取子弹时流的汗让她此刻只觉全身粘腻。她发现她所在的房间正是她刚到这个世界时出现的地方,下方似乎有人在争吵。
安娆悄悄移近窗口,清晰地听到了下方的争论声。是关祖跟tin。
“阿祖,sue已经背叛了我们,你还救她!你就不怕她再把警察招来吗?”tin怒气冲冲。
“那些警察不是她叫来的,况且刚才是她救了我。”关祖道。
tin不依不饶,“那说明不了什么!阿祖,留着她太危险了!你要是舍不得动手,我帮你!”
回答tin的是关祖的拳头,他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阴沉道:“你敢对她出手试试?”
tin愤恨地抹去嘴角的丝丝血水,怒火中烧地望着关祖,“阿祖,你一定会后悔的!”
关祖冷冷地望着tin,面无表情,眼底一片暗沉。忽然,他抬起头,看了上方的房间一眼,正好对上安娆的视线。
安娆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窗边,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一瓶还未开封的水,用单手艰难地打开了,仰头灌下。
开门声响起,关祖慢慢走了进来。
安娆仿佛并未知晓他的靠近,将水放回桌上,倚靠在了沙发上。
关祖在另一边坐下,双腿微张,身体向后倚在沙发靠背上,不带掩饰地望着安娆。
要论耐心,安娆显然是其中佼佼者,她迎着关祖的视线,旁若无人地垂着脑袋,闭目养神。两方人已经闹到这种程度,她再想逃跑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关祖毕竟耐心不如安娆,坐了一会儿没见安娆有任何反应,终究先开了口。
“sue,你为什么要接近郑小峰?”
安娆慢慢抬头,看了关祖一眼,又收回视线,“我说了,不能说。”
关祖脸色微沉,出口的语气也不好,“那你以后都别想再见到郑小峰。”
安娆瞥了眼关祖,勾了勾唇角。她的意思显而易见,他们拦不住她。
关祖吐出口气,声音低沉暗哑,“你不说也行。只要郑小峰死了,就什么麻烦都没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出来。就算问不出来,也没有影响。”
关祖边说边观察着安娆的表情,见她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心底有些挫败,却也有种莫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没有那么在乎郑小峰,这很好。
剧情似乎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不回头,安娆虽努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总归还是着急郁闷的。
一面是关祖想置郑小峰于死地,另一面郑小峰估计已经告诉陈国荣所有事实,大概要申请抓捕令搜查令之类的东西。但关祖早前联系的律师估计会把这事压下来,他们这边暂时还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当时四人都戴着面具,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这几个人的罪行。
“请便。”安娆状似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便闭上眼躺在了沙发上,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
关祖也没强求,只要她在这里,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问出一切,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安娆等到关祖离开才睁开眼,视线瞥向自己受伤的手臂。这伤不算什么,不妨碍她跑路,问题是在关祖四人的看管下,她很难找到机会溜走。
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好办法,安娆只能安心先在这里住下。这个房间是五人的集合地,房间很大,器材很多,有带淋浴装置的卫生间,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