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之晓应了声,舀起匙药汁吹了吹,递到简顷唇边,“喝罢。”
“夫人,烫。”他往后仰了仰。
“不烫罢?”傅之晓抿唇靠在汤匙沿,试了试药汁温度,“不烫。”
简顷眼底一闪而逝诡谲的光:“好像是不烫了。”
这一匙是喝下去了,可第二匙又嚷着烫,傅之晓只得又吹凉先,一来二去每一匙都是她吹过后才给喂下去的。
一碗见底,简顷由于喝了什么琼浆玉液般意犹未尽地用红舌舔舔唇瓣,眸光幽幽沉沉像氤氲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情绪,那双黑眸宛若一个安静深沉的黑色漩涡,引人往下坠落。
“夫人。”一道幽幽凉凉的嗓音冷不丁响起。
傅之晓眨了眨眼:“啊?”
“丫鬟在叫你。”简顷勾了下唇,“夫人,我知道我的相貌生得好,可你也不用一再盯着我不放的提醒我。”
“……!”傅之晓顿时满面通红,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盯着看入神了,可嘴巴上咬死也不会承认的,“你胡说什么。”
那语气莫名带了点女儿家的娇嗔,面上红扑扑像秋收时的苹果儿,简顷微微眯起眼。
“夫人?”静女在门口小声地喊。
傅之晓有些懊恼,以前虽然知道殷王样貌美,但却从来都不会看得走神,可自从被他吻了以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时不时看着那副容貌都会被迷惑。
真是撞邪了。
她摇摇头端着空碗走出去,打开门静女正好端着一碗清粥和一盘子小菜,傅之晓看了看,点点头:“你给他端进去喂他罢。”
她此时没了喂简顷吃饭的心情。
谁知前脚刚迈出门槛,后面就一声幽凉带了几分沙哑地嗓音道:“夫人,能亲自喂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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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这一碗饭,傅之晓走到厨房,放下碗,久久没动弹。
静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忽而轻声喊道:“夫人,吃完饭了。”
“哦。”傅之晓慢吞吞应道,“我就过去。”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动弹。
静女缄默着也没挪动步子,片刻,又开口道:“夫人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知道,大概是有一点身体不舒服。”
这回答有些矛盾,静女也听得不甚明白,她略一沉思,眼珠动了动,又轻声道:“夫人,凡事放宽心,如果心里有了渴望与期待,不要压抑它们,这是上天给夫人的机会。”
傅之晓端着那瓷碗沉默良久,闻言缓缓将瓷碗轻轻放到灶台边,缓和了语气道:“我没事,你想太多了。”
静女又看了傅之晓一会儿,才轻声叹了口气,折身回屋里。
渴望与期待?
傅之晓苦笑了一声,莫说是她,便是原身的傅之晓只怕也没有这个资本去渴望这样的事物罢。
她叹了口气,在木桶里舀水将那装了汤药的瓷碗冲洗干净,又将牛奶倒进锅里煮上,这才回屋吃饭。
难得简顷不上桌,傅之晓倒有些不习惯,便叫静女和行露一起坐下来陪她吃,静女和行露受宠若惊只道礼仪规矩不可废。
傅之晓无奈一笑:“我只不过让你们作陪吃个饭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静女和行露只得忐忑不安的坐下吃了饭。
由于傅之晓怕自己睡觉不规矩碰了简顷的伤口,于是抱了被子在床边的地上睡。
简顷难得没有反驳,只淡淡道:“若是地板凉就上来睡。”
傅之晓“恩”了一声熄了蜡烛。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床下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傅之晓思绪很乱,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溪涧边看见殷王的时候那张瑰丽诡艳的脸,彼时只觉得这是个隽秀无双的青年,受了重伤并且手脚有点不规矩,她对他毫不客气。
尔后在树林里第二次见面,她才发现那不只是一个容貌美好的青年,他的本质和她以为的大相径庭,他浑身上下缭绕的都是危险又致命的气息,仿佛深山老林一只修炼成精的妖兽。
这样的人,不用旁人提醒她都会敬而远之的,可如今她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所迷惑,这原本就不太对劲。
若是宋桃花她会觉得很正常,就算是静女和行露被他迷惑,她也会觉得正常,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她明明知道这个青年太过危险,靠拢不得,也一再提醒自己绝对不要逾越,凭她的心性照理说是万万不可能被撼动三分的。
可如今却——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最终决定抛开这些俗事好好睡上一觉,明儿平常心面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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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傅之晓没了忙活修房子的心思,反而一个劲儿又开始钻研药膏。
熬药膏要添加蜂蜜增稠,傅之晓又跑到隔壁村儿去专门花银子买蜂蜜。
静女和行露只得接手了原本监督房子的事宜。
早上简顷喝完牛奶,被静女扶着懒洋洋地躺下:“夫人呢?”
“夫人在熬制药膏。”静女道。
简顷淡淡应了一声,忽而又道:“怎么样了?”
静女愣了愣,直到对上简顷浓黑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地道:“回禀殿下,袁离大人此时只怕已经绕道齐京了。”
闻言,简顷愉悦地轻笑了一声,嗓音幽幽沉沉:“这齐京的天只怕要乱了。”
“那夫人……”静女踌躇了一下,“岐王那边,只怕已经查到夫人的身世了。”
“查就查罢!”简顷随意地将被子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