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忙不迭地点头,她是给岐王府签了死契的,如果不是岐王府肯买她,她早就饿死或者流落到勾栏院了,再者岐王一直待人和善,她一个下人,哪敢怪罪主人家。
蒹葭又叹了口气,没说话。
小荷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蒹葭姐姐,那殷王殿下和傅姑娘现在在何处?”
蒹葭方才在书房听了个大概,只知道他俩现在在一块儿,具体位置倒不清楚,只道:“他俩现在在一起,殷王似乎不会对傅姑娘做什么,你放心罢。”
蒹葭摇了摇头,干涩着嗓子道:“蒹葭姐姐,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顿了顿,又道,“殷王很可能一开始就冲着傅姑娘来的。”
蒹葭一愣:“什么意思?”
小荷将那日与殷王的对话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
小荷又道:“蒹葭姐姐,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情爱,可看话本子看戏也知道,这动了心的人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优点展现在对方面前,让对方立刻沦陷,殷王执意让我告诉傅姑娘那些虚假的赞美之言,不就是想给傅姑娘留下好的印象?自吹自擂一番话,不就是想表现自己的优点?”顿了顿,小荷又道,“听殷王的意思,似乎傅姑娘不记得他了,这么说来两人之前就见过,傅姑娘可能不记得,也可能是故意装作不记得,不管是哪种,都可以证明傅姑娘并没有爱慕殷王。”
蒹葭听得将信将疑,可对方洋洋洒洒一番话,中心思想她却是听了个明白,简直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殷王爱慕傅姑娘?!”
蒹葭,不,在对待殷王的态度上,不管是大齐人还是大楚人其实都没有分别的。
若说殷王喜欢上了哪个姑娘,估计楚皇帝都能吓得从龙椅上跌下来。
“如果不是心仪的姑娘在前,怎么会拼命显示自己的优点?明明连多看了自己一眼的宫女眼珠子都挖掉了,偏偏还蹲下身去好言好语问傅姑娘发呆做什么,这不是很奇怪么?”
小荷这方面经验倒比蒹葭丰富,也不知是看了多少话本子听了多少戏才得来的,此时蒹葭被这么一提点,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两人侦探一般将那日殷王的表现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几近天雷滚滚的结论——
殷王爱慕傅姑娘。
小荷和蒹葭面面相觑。
“这要不要告诉殿下?”小荷迟疑地道。
蒹葭思忖片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齐昀的好,她不知道齐昀对傅之晓感情到底到了哪一步,若只是朦胧的好感倒也无妨。
若不是……
可此时也万万没有那个空闲时间让齐昀分心了,大楚使臣团已经让大齐朝堂笼罩了一片暗云,而齐昀既要将太子方面的施压推回去,又要圆润地处理好大楚使臣团的事,是真的分身乏术。
蒹葭叹了口气:“罢了,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再去向殿下说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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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刚过,就有人敲门了。
傅之晓开门一看,就是昨天约定来翻地的峡壶村的少年,他带着另外一名少年,两人都十分精神,浓眉大眼,眸子亮晶晶地道:“姐姐。”
傅之晓眼带诧色的看向另外个少年:“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不是她看人眼低,而是那名少年看起来着实瘦弱。
闻言他羞怯地低了低头,随即又抬头大声道:“我力气很大的!姐姐放心罢!”
少年嘿嘿一笑,眼眸明亮地道:“姐姐放心罢,这是我兄弟,力气打着哩!我叫杜构,别人都叫我狗子,姐姐也可以叫我狗子。这是吴柱,姐姐叫他二柱子就可以了。”
傅之晓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名字?脸上还是分为礼貌地道:“我还是叫你们名字罢,杜构和吴柱。”
杜构爽朗地道:“也行。”
傅之晓看着两个少年希冀地眼神,尽管觉得那少年力气小了些,但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农村的娃子瘦弱了些出去帮工都会歧视,可看人也不能看表面了,两个少年眼眸明亮不含一丝杂质,坦坦荡荡没有一点算计,自然不可能说谎骗人,她觉得可以试上一试。
“既然这样,你两先喝杯水罢。”说完就要转身进屋。
谁知杜构赶忙道:“姐姐不用麻烦了,我们喝够了吃够了来的,力气满满的肯定能做一天活儿,绝对不偷懒。”
傅之晓诧异地回头,随即失笑:“你在我这里做工,我自然管你的午饭呀,你两放心干活儿罢,工钱不会少你们,中午饭自然也不会少。”
两人惊异地对视一眼,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待遇,更为惊喜和感激地道:“谢谢姐姐!”
两人各自扛了锄头就下地了,傅之晓对他两交代了一番,随即又进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进城。
临走时她问懒洋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地殷王:“只买两个够了么?”
简顷淡声道:“随你喜欢罢。”
“那就一个也不给你买。”看他敷衍地回答,傅之晓小声嘀咕了一句走了出去。
简顷轻笑了一声,屋子里又渐渐寂静了下去。
蒋惠儿说的城镇离青石村说近不近,说远也不太远,在村口坐马车大约个把时辰就到了。
因为峡谷口的集市,要进城的人也不多,稀稀拉拉四五个分坐了一辆马车。
原本在聊天的农妇们见到了傅之晓来,纷纷住了嘴,却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傅之晓。
傅之晓只颔首微微一笑,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