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也不会爱你。”傅之晓冷嗤一声,一脚重重进雪里。
柳馨烟眉眼一沉,眼里隐隐又要跳跃着火光,赤红亦是面色不善看着傅之晓。
奈何傅之晓早已走到巷子口了。
“罢了。”柳馨烟冷哼一声,“在吃到苦头前,看来她是不会轻易离开殷王殿下了,真想知道那细胳膊细腿儿又能支撑得了几时。”
赤红却是有了几分疑虑:“小姐,属下看,那姑娘……似乎对小姐所言之事有了几分怀疑。”
“要的就是她怀疑。”柳馨烟冷淡地道,“如果她真的爱他,不就应该接受他的全部么?哪怕是——黑暗。”
马车绝尘而去。
*……*……*
傅之晓定是要回到方才的客栈门口去找白子明。
可白子明已然是方寸大乱,可此行他是秘密前来,又不可能上殷王府去拜访,他呆在客栈的房间里坐立难安。
而不一会儿房门却响起了敲门声,他心烦意乱,只匆匆道了一句:“门没锁。”
房门缓缓被拉开,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这是怎么了?”
白子明一怔,蓦地扭头过去,傅之晓正抖着身上的雪花,一面伸手将门阖上。
“你——方才?”
白子明豁然站起身,吓了傅之晓一跳,她连忙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罢,她将大氅取下来随手扔在椅子上,坐到桌前,白子明赶紧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眼神闪烁道:“方才的是?”
“简顷的桃花债。”
白子明恍悟。
傅之晓捧着热茶水:“你怎么忽然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交代?”
“正是。”白子明抿抿唇,面上有难以掩饰的不安。
傅之晓不解地挑了下眉:“怎么了?”
她从来没看见过白子明脸上露出这般纠结难安的表情。
“之前我曾告诉过你,你不了解殷王这句话,你可曾记得?”白子明道。
“……”今儿是怎么了?
傅之晓当下心里不悦:“怎么又说这个?”她叹了口气,“不是说了不再提?”
白子明扯了下嘴角,终究是沉下脸,眸光闪烁地看着傅之晓:“傅之晓,有一件事你还是需要知道的。”
“十……”他沉下心事开始正欲开始诉说,目光在傅之晓身上转了一圈,顿时勃然变色,一把拉起傅之晓的手腕将她整个带了起来,“你和简顷?!”
茶水晃了一点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很烫,傅之晓皱眉:“怎么了?你先放开。”
白子明的面色难看极点,有点不可置信:“你怎可这般轻率?!”
看出来了?
傅之晓皱着眉看着他的的手,白子明亦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面色依旧阴沉,紧紧盯着傅之晓:“我听闻你和简顷婚事的讯息,便决定来一趟大楚。”他眼神晦暗,“想不到简顷动作如此迅猛……”
这话说得……
傅之晓轻咳一声:“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白子明却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新发现里:“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便只做了你短短两个月的师傅,可我仍然不希望你会吃亏。”
傅之晓点点头:“我心里有分寸。”
白子明忍了忍,没忍住:“若是有分寸你就不该……”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
“你自卑?”白子明冷不丁道。
这话如同一点子落在草原的星火,迅速燎原。
傅之晓只觉烧得她脑子几乎混沌了一下,她抿抿唇:“不是。”
“那为何这般匆匆将自己交出去?你可知道如果一个女子……”顿了顿,白子明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又缓和了一下,“如果想证明你对他的感情,不用做到这一步,成亲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了,我已知道钦天监已选出了日子,礼部已经在按部就班着手此事了,你又何必。”
他又沉默了一瞬:“从在罗刹谷时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对简顷的感情,并不深刻。”
傅之晓猛地站起身:“不是说有事告诉我?”
“傅之晓。”白子明见她固执的逃避问题,一把将她按下来,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应当一如往常般自信,简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高高在上惯了,你既不用恐惧,也不用自卑,拴住一个男人的心,不一定非得……”
“白子明!”傅之晓微微拔高了音调。
白子明避开了话题:“简顷已经对你做出了承诺罢?你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答案。”
傅之晓抿了抿唇,忽然有些疲惫:“我只是不安,可那时候我真的只是有些乱,脑子一热,并非真的就如你说的那般自卑,我亦不觉得拴住一个男人的心是靠ròu_tǐ就能维持,可是。”她顿了顿,忽而扯了下嘴角,“我也并不觉得他会移心,他只是……想更深入的爱我罢了。”
说到最后傅之晓面色不由自主涨红起来。
听到这里白子明白皙的俊脸上也泛着红。
两个人像是个两个红扑扑的番茄对坐。
傅之晓知道不必跟简顷讲什么lún_lǐ道德常识,在他面前,他自己就是秩序,只需循心而行。
她亦愧疚于自己因为一点隐晦的小心思竟忽视了他二人感情如此长时间。
白子明也许没有说错,她就是胆小,又自卑。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她不敢保证简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