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伯被爷爷直接叫着跟到了小副食作坊里,让我把早前商量的事情给大伯都说上了一遍。如我早前就猜到的,大伯是不会有意见的,而爷爷让这么一问,也只是对大伯这另一家的当家人的一种尊重而已。
制小糖食这边,一阵的忙活,但到下午太阳落山时,我们还是只做出了四批,共192斤的糖食。与芝麻糖,都是差不多的量。
这产量,确实够低的。
每天就这样不停的忙活着,转眼就是四天过去。
到了哥哥们离开的第五天下午,也就是七月的二十四下午时,两人终于赶了回来,两匹马还在,背上更是夸张的依然背着家里带去的背篮子。
但却多带回了13个人。
我本早就幸灾乐祸,等着他们回来看他们遭殃的好戏,结果算是泡了汤。
原本正跟着爷爷他们忙活做糖,结果张小弟一进来通知我们说两个大少爷回来了,爷爷他们三人是举了棒子出去的,结果看到东外院里站着一排排的人,见我们出来,都全都“老太爷”“老太太”......的请起安来时,爷爷他们才中的棒子直接就当柴火,递给张小弟带走了。
这13人,却是三家。
其中一家姓赵的,东川话带着明显的山西口音,只有三人,是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和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汉子。
一家姓纳,是彝族,东川府人士,有七口人。两个老的也是六十多岁的样子,年轻的夫妻两看着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还有三个小子,老大看着十二三,最小的却只三四岁。
还有一家。姓方,只四口人,一口带着江南口音的东川话。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两个三四十岁的大人。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江南人?我有些好奇。
“方大爷,你家是江南人氏?”
方老爷子吓得一抖,忙是跪下道:“小姐,请莫要折煞奴才。奴才祖籍是杭州的。三十二年时,遭了旱灾,这才是顺着水路往这西南方一路逃了过来。”
我被他这么一脆愣住了,这张、范两家这好一阵子可都没现跪过,等反应过来时,他已是说完了话,被爷爷喊了起来。
“方...额。那个你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的。我家不兴这些。”我已是不敢在乱叫大爷,斟酌五,我只看着张老实道:“张大爷,就让他们暂时住在东外院和西内院仓库的楼上吧。家里都是什么规矩,哪些地方不能去的。你给说说清楚。”
我这说完了话,奶奶也接着跟张老实说起了领床架用品的事情。这些早在家里定下买人后,奶奶就已经跟爷爷商量着准备上了一些。
除了还在院中的爷爷和奶奶,大家都各自忙去了,我拉了大哥他们两个小子就往家里走。
刚穿过门洞,我站在青砖路上就问道:““你们两个老实说,都往哪些地方跑了?可别告诉我是从丽江回来的。这东川口音的三家人还在外院中呢。”
“嘿嘿。”刘浩清那小子干笑着两声,然后讨好的笑在道:“芽儿好妹妹,这些天真是辛苦你在家受累了,等一会儿你可得跟大人们都求求情啊,不然我和你大哥两兄弟就死定了......”边说边不停的恭手拜托着,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大哥更是夸张。听着浩清哥那小子在旁边求饶,他就站在我旁边,又是揉肩又是捶背,搞得我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我笑瞪他们两一眼,才道:“说吧。都去了哪些地方,又干了些什么事情,不然可是不给你们求情的。”说完,提着腿往正院里走去。
两人一听这话,异常的兴奋起来,一路涛涛不绝、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直进到堂屋里,两人还讲的起劲。早忘了晚上说不准还有一顿的棍棒大餐正等着他们。
原来两人当天一早,就找里长开到了两家户籍证明的公文,然后直接一路快马跑到了永仁厅。
到了衙门时,也是直接就去了专办户籍的部门办理,但在被办事的户籍官问清了就是永南镇做柿饼的刘家后,就被土司余大老爷召见了。
“余”,这是个从彝族贵族“乌蒙”姓氏变更为“禄”姓,又变更过来的汉字姓氏,却始终改变了它是一个显贵大家族的事实。这就是目前永仁这地头上的一霸。
虽然我没亲见过那余姓大土司,但听着哥哥们活灵活现讲来的经过,我也能想到那大土司有多霸气。
但出乎我预料的,那大土司没提收银子,只是让属官给快速的重新登记了户籍,又在证明的公文上亲自盖上了印。
哥哥们请他遣散了下人,然后主动送上三百两混合着20与50两的银票时,他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不收,但在看清哥哥手上的银票后,还是笑着翻看打量了一番,还给了哥哥们让妥善收好。
然后竟是关心起了我们家里的人,和这一方的百姓生活,特产风物。最后还鼓励哥哥们,让他们多多上进,以后好扩大家里的生意,进而好带动一方的经济。当然,他原话不是说的经济了,但听哥哥们说来,就是这意思。
两个哥哥说到他时,脸上就是不停的笑着,那笑声让我听着都有几分的怪异。
照这么说,那余土司,可不俨然就是一个大清官呢。
真的是传闻有误?听到这时,我自己也很是怀疑了。
直接看着两个突然已经讲了丽江府去了的哥哥,我不确实的问道:“停一下,那余大土司的事就讲完了,他真没收下你们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