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穆佑轩是介绍江浩和江泽,给云泽洋当入室弟子,所以带着江浩,去见云泽洋之前,先给江浩详细地介绍了一下,云泽洋的生平。所谓的师徒如父子,严格来说,指的就是这种入室弟子。所以不仅当老师的要选弟子,做弟子的也要挑老师的。虽然说桔子和江浩都相信,穆府选来主持族学的夫子,人品学问都是好的,但穆佑轩还是要让江浩先了解一下云泽洋。
这个云泽洋还不到五十岁,现在已经是名满大楚的大儒了。家中只有一女,辞官后就把妻女送回老家,想要去云游天下,却被定远侯以恩情留下。这次答应定远侯来主持家乡的族学两年,将这里族学框架撑起来,算是还完了恩情,就可以实现自己行万里路,开宗立派的理想了。
他这次过来只带了两个人,堂侄云文润是照顾他的生活的。另一个是他的记名弟子郑泽铭,本来已经是进士了,因少年得志,未免得罪了人。按他的名次,本来应该入选翰林院学习,却让人做了手脚,派了他一个偏远的县城,那县城已经几年没人肯去当主官了,他受不了同窗的嘲笑,一怒之下辞了官。等云泽洋知道此事时,他的辞呈已经递到中书省。
云泽洋无奈带他来这个小镇,一方面让他多一些历练。另一方面无论他是为何辞官,他在中书省已经留下了气量狭小,没有担当名声,短时间里仕途上是没有希望了,来此避避风头也是对他的保护。
江浩听到云泽洋如此大的名声,心里又紧张,又激动。云泽洋住在穆府西侧的小院,因种了两颗梨树,叫金雪园,取自诗名“冷艳金歇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一进门,江浩就看到院子里,立着个四五尺高的雪人,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正在用一把小刀修饰雪人的脸。
屋子正对着院子窗户支开着,可以看得到,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他的皮肤很白,一双点漆般乌黑的眼睛,闪动着犹如琉璃般的光芒,使得看起来寻常的五官,也变得生动起来。他坐在窗子里,正指挥着那个青年,叫着:“润儿,手上轻些,好好的雪人,让你把脸上的肉都给削没了,小雪要长得白白胖胖才好看。快点再弄些雪,让他胖起来。
穆佑轩快步上前说:“云先生,好兴致啊。”那男子站起来,走了出来,说:“轩儿来了,润儿手的功夫实在不行,轩儿来得正好。”又对院子里的青年说:“润儿,把小刀给轩儿,让他教教你怎么用刀?”那青年看了看穆佑轩板着的脸,打了个寒颤说:“叔,不用了,我会把小雪弄好的。”
云泽洋大笑着对穆佑轩说:“大将军,你的冰块脸冻着我侄儿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笑一笑吗?”穆佑轩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云先生,我给你送学生来了。”江浩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不羁的男子,再看看院子里近五尺高的“小雪”,心中的饱学老者的形象轰然倒塌,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云泽洋看着江浩和江泽,对穆佑轩说:“这就是你说的江家兄弟?”穆佑轩点头说:“是的。我和婉儿认了,江家的女儿作妹子,他们兄弟是要进族学读书的,你看看他们可入你的眼?”云泽洋扫了江家兄弟一眼,看见江浩恭恭敬敬地站在穆佑轩身后,江泽却瞪着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正看着他。
他对江泽招了招手说:“小家伙,过来。”江泽看了看江浩,江浩对他点了点头,他对跑了过去。云泽洋蹲下来,对江泽说:“小家伙,愿意拜我为师吗?”江泽使劲地点头说:“愿意。”云泽洋又问:“为什么想拜我为师?”江泽又回头看了江浩一眼,说:和姐都说,你的学问好,我跟着你能学到很多本事,都是别人学不到的本事。”
云泽洋又大声笑道:“你人不大,心倒是大。想学别人学不到的学问,可要吃别人吃不了的苦,你不怕吗?”江泽也大声说:“不怕。只要我有本事了,我奶和大伯就不敢,欺负我娘和我爹了。为了学本事,我什么苦都不怕。”云泽洋拍了拍江泽的头,站了起来,对他说:“不错,有志气。”
他又走到江浩面前,收敛起笑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问:“你呢,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江浩抬起头,跟云泽洋对视着,坚定地说:“云先生,我是家中长子。对上要能孝敬爹娘,对下要能蔽护弟妹。还望先生教我。”说完,江浩深深地拜了下去。云泽洋点了点头,又对江浩说:“你也不错。不过,你如今才启蒙,有点晚了。”
江浩心里对自己的年龄偏大这事儿,也有些忐忑不安,口气却依旧坚定,说:“先生,学生启蒙是晚了,但学生这个年龄的理解力,要比五六岁启蒙的孩子好,只要学生比别人更努力,肯定会比他们进步快,相信只要一二年,就能追上他们的进度的。”
江云泽虽然没教过,十三岁才启蒙的学生。但他也知道,年龄大的孩子理解力,自然比年龄小的孩子好,只要肯努力,学习进度自然也能很快,只是基础没有五六岁就启蒙的孩子扎实。他很惊讶江浩能知道这些道理。他不知道这些话,都是桔子鼓励江浩时说的,还以为是江浩自己读书时,总结出来的。
于是他的脸上又露出笑容,对江浩说:“你倒也聪明,只是跟着我可不能单是求快,基础不牢固可不成。我会对你要求更严格,你可愿意?”江浩立刻又拜了下去,说:“江浩愿意听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