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顺被江山说动了心,但他想起常家那五个膀大腰圆的儿子,心里就打悚。他反得算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梅子和常兴婚事的媒婆。当初常家请来提亲的孙媒婆,在十里八乡也算有点小名气。据说只要她经手,没有娶不到媳妇的赖汉子,也没有嫁出不去的丑姑娘。
江常顺揣了一两银子,一心指望靠着孙媒婆的巧嘴,能顺顺当当地把梅子婚事给退了。孙媒婆看到一两银子,就开始两眼放光,听到江常顺的要求,就知道自己赚钱的机会了。
她板着脸,对江常顺说:“江大哥,按理说,人家常家当初定婚的时候,已经出了二十两的彩礼钱。在咱这儿十里八乡,可也算是上等的了。现在,你家梅子的婚期都定的了。我这个做媒婆的也就剩下,送嫁一个过程要走了。你突然要增加这么多彩礼,可不是我推托,这实在不是我份内的事。我也没本事,让常家答应,突然增加这么多彩礼。要是办砸了,恐怕要带累你家姑娘的。”
江常顺陪着笑说:“孙大嫂,我家最近不顺当。我弟弟分出去后,家里的收入少了一大块。老娘三天两头的生病,请医用药的费用实在太大。我儿子秋天还要去考秀才,这笔墨书本,赶考的盘缠,都是钱。我养了梅子十多年,她总要给家里一点贡献才行。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还请孙大嫂辛苦一趟。”
孙媒婆说:“我跑一趟倒是没什么,可事情能不能办成,可说不定了。这临近婚期了,突然要加一百两彩礼。我做了这么多年媒婆,可是头一次听说。”
江常顺赶紧说:“只要孙大嫂,帮我把话传过去就行。不管常家能不能自答应。只要让常家知道,没有一百两银子,他家别想娶到梅子说行了。事成之后。我还有谢礼给孙大嫂。”
孙媒婆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常顺说:“江大哥,咱们都是明白人。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婚事可是你家老爷子定的。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可得自己担着。”江常顺嘻嘻地说:“梅子是我的女儿。我是父母之命。你是媒妁之言。我爹老糊涂了。梅子那么漂亮,嫁给常家实在是委曲了她。”
孙媒婆尖声地笑了二声,说:“你下了这么大决心。是给梅子找好了下家吧。算了,我也不问你这些有的,没有的。我去常家跑这一趟。可这一趟是要搭上,我孙媒婆十几年的好名声。这一两银子可不够。”
江常顺心里暗骂一声:“你一走家窜户的媒婆,能有什么好名声。”嘴里却应道:“当然,当然。等孙大嫂从常家回来,我另有一两银子的谢礼。”说完。他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二两银就这么没了,只觉得心痛如搅。孙媒婆见江常顺脸色难看,立刻顺手把事情定实,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就去常家跑一趟。下午。麻烦江大哥到我家来听回音。顺便把剩下的银子送过来。我就不上门去拿上,也免得被江老爷子看见。”
江常顺虽然心疼自己的私房钱。但是想起梅子嫁到穆家的美好前景,还是觉得自己难得的聪明了一回。他回到家里,立刻找小张氏和江山,显摆自己的好办法。江山却冷笑着对他说:“爹明明可以自己跑一趟的。虽然是江家可能给你一些难堪,但是江家有什么反应,我们都能知道。现在托媒婆去办,搭上钱财不说,而且就算不提这媒婆传回来的话,有几分真实。只说媒婆的大嘴巴可不会给你保密。将来,万一穆家的亲事办不成,梅子就别想嫁得出去了。”
小张氏一听,立刻愤怒地瞪着江常顺。江常顺愣了一下,马上就理直气壮地说:“梅子不是说了,穆二公子很中意她的。穆府的亲事怎么会不成?有媒婆传话,常家就不能不重视咱家的要求了,怎么也要给个回话。他们别想再装聋作哑了。”江山面无表情地揭穿他说:“爹虽然是因为不敢去江家,才找的孙媒婆,但是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江常顺虽然脸涨得通红,却怕江山再说出什么来,不敢再为自己辩解。屋里就冷清了下来。下午,江常顺又揣了一两银子,到孙媒婆家里。孙媒婆等江常顺把那一两银子拿出来,才拿腔作调地说:“哎哟哟,你可不知道,常家老爷子有多厉害。见我提出加彩礼,竟是一步也不肯定让。他说,要加彩礼就退亲。只是这亲是因为江家,提出的要求太不合常量,才退的。所以常家给的彩里还是要还回去的。要不然,他们就要告江家毁婚,要把你们告上公堂呢。”
孙媒婆喘了几口气,又接着说:“你可没见着,常家五个儿子,往那一站,可别提多吓人了。赚你这二两,我孙婆媒婆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常家给的彩礼钱,都是张氏收着的。除了给梅子制办的嫁妆,剩下的基本上也都花光了。江常安有些为难地对张媒婆说:“是常家要却亲的。按理说,男家提出退亲,女家是不用退彩礼的。”
孙媒婆摸着手里的银子,漫不经心地说:“江大哥,话要不能这么说。当初定亲的时候,你们可没说,娶你家梅子要这么多钱,现在是你家先反毁的,江家要退亲,责任也在你家。江老爷子还说了,看在两家走动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每年的四节八礼就不用退了。只要你家把二十两银子的彩礼我退回去,人家就把梅子的婚书庚贴还回来。”
江常顺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此时,小张氏和梅子都在江山的房间里等消息。听江常顺说了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