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惊羽顿时睡意全无,缝人嘴的杀人魔?这扬州城还真是可怕,一群蛮不讲理的衙役不说,居然还有个变态专缝人嘴! 看来还是师傅身边最安全,她翻了个身,暗自打算着要伺机出逃,赶紧回到师傅身边,出来了这么久,师傅一定着急了。
待惊羽再次醒来,是被狱卒们开锁时的窸窸窣窣声吵醒的,接着就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连带着地上的尘灰扑面而来。惊羽睁开眼,一句你妹没说出口,就被一个人捂住嘴巴挤在了墙角。
面前的人一身深青色外袍,身上一股浅浅的药香,惊羽刚想挣开,就听她在耳边说:
“想出去就别乱动!”
原是个女子!惊羽愣住了,眼前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出去呢,她狐疑的看着她,手却是暗暗聚力,想要推开他的束缚。来人倒也不识破她,欠了欠身子,将她松开来:
“我叫云萝。”
惊羽翻了个白眼,刚想吼一句我管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紧接着又来一句:
“你叫陆惊羽对么?”
惊羽气势立马去了大半,她呆呆望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才冒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说完立刻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不是明摆告诉他,我就是陆惊羽了么!
云萝微微笑了笑:“因为我是川逸鸣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师姐。”
惊羽皱着个眉头,她师傅总共就收了三个弟子,她是最小的那个,上头有个师兄,而那个被师傅称之为人来疯鬼见愁的大师姐,她是从来没见过。敢情眼前这位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师姐?想到这里,惊羽顿觉无比荣幸,她噌的跳起身来,朝着云萝做了个大大的揖,说道:
“师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被师傅称之为鬼见愁。”
云萝:……
牢房外又是一阵响动,云萝示意惊羽乖乖呆着不要乱动,自己则走到一边去探听状况。不多时,她走了回来,脸色有些严肃:
“我们得快些行动了,道是城南又发现了一具尸首。”
惊羽脱口而出:“也是被缝了嘴么?”
云萝一愣:“你怎么知道?”
惊羽拾起一根稻草玩:“先前睡觉的时候听说的。”
云萝俯身将她拉起来:“走吧,我们去探一探这个案子。”
说罢,她轻轻走到牢房边,就着昏昏的光线扫了一眼外面,方才说话的那个狱卒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长凳上打哈欠,她嘴角一扬,自袖中飞出一条极细的丝线来,转眼便缠上了狱卒的脖子,云萝手一收力,那狱卒便被拖到了牢门边,她一掌砍晕了他,然后自他身上摸出钥匙。将牢门打开来。
惊羽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虽说两人承自一个师父,但惊羽却是个偷懒的主,至今只习得师父武艺的三分,和师姐相比,她简直就是师门的耻辱。她还在愣神,云萝已经拾掇好了一切:
“走吧!”
惊羽迷迷瞪瞪的跟着云萝,一路跳墙上房,最后来到一个小黑屋里。这屋里只点了盏昏黄的油灯,四周空荡荡的,只在屋子正中横了两张木板床,床上用白布盖着什么东西。惊羽还在东张西望寻思着这什么鬼地方连个人气都没有,云萝已经刷的一下把那床上蒙着的白布给掀了去。于是惊羽在闻声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两张床上并排躺着两具尸体,面色惨白,嘴唇被一条麻线自左向右缝着,血自针脚处渗出,和麻线凝固在一起,成了黑红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人?br />
于是惊羽毫无意外的再次嗷了一嗓子,随即跳到一边,带着哭腔道:
“你怎么大半夜的来看尸体啊!”
云萝一面俯下身去查看尸首,一面淡定的说道:
“胆子怎么如此小,师父没教过你验尸的法子么?尸首有什么好怕的!”
惊羽绞着衣襟面条泪了,这教是教过,只可惜自己一直嫌验尸太过恶心和恐惧,所以每逢师父要他们去练习,她总是东躲西藏的逃掉。这下可好,现世报来了,这叫自己情何以堪啊!
云萝抬起头看她一看:“还不快过来,难道要我丢你到尸首堆里去练胆子么?”
惊羽想起那晚在死人坑里的景象,抖了一抖,赶紧两步上前来到了云萝身边。云萝朝一旁努了努嘴:“你去查看那一具,时间不多,我们分开行动会更快。”
惊羽蹭到另一具尸首旁,就着灯光看了一看,这是具男尸,约莫二十五六岁光景,自脑袋顶端有血迹凝固,看来是被重物敲过,但伤口却并不深,根本不足以致命。她掀起白布看了看尸身,除了几处瘀伤,并无大的伤痕。于是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被线封住的嘴上,麻线并不是平日里缝衣的线,这线显然粗了许多,不过和线相比,留在皮肤上的针脚则更为大一些。惊羽用手轻轻拽了一下线尾,忽然叫道:
“师姐!”
“嗯?”云萝一边应着,一边查探着尸身的手腕。
“这线,应是还在他们活着的时候缝上去的。”
云萝掀着白布的手顿了顿:“怎么说?”
惊羽指着线尾,说道:“这线虽然大眼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收线却收的特别紧,并且针脚也撕扯得很大,这表示他们挣扎过,而凶手为了压制他们的挣扎,下手就会格外狠一些。”
云萝皱着眉,伸手轻轻拉了一些她身旁这具尸体嘴角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