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好像在听评书,觉得杨辉讲的非常引人入胜。没想到他在讲到关键处,会突然发问,我和李姐都歪着头想了一下后,随便说了几个不靠谱的答案。
当然没猜对,如果连我们都轻易猜中的话,那高瞎子就称不上是奇人了。
杨辉见我们猜的一点都不沾边,俏皮的笑了一下说:“知道你们也猜不中,哈。那就直接告诉你们答案吧。
高瞎子背后的袋子里,带了几只小兔子,他每跑一段,就拿出一只兔子放掉,这些兔子身上都有高瞎子的尿。
并且高瞎子逃跑路线,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逃跑路线上,有一个刚施过大粪的田地。
用这两招,就完全摆脱了清军猎犬的跟踪。因为以高瞎子惊人的嗅觉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要想在逃跑过程中,把自己的气味去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并且我刚才也说了,人越是在疯狂逃命、快速奔跑的状态下,荷尔蒙和汗液分泌的就越厉害,这些都会使你的气味更浓烈,猎犬就越容易追踪到。
高瞎子这两招的高明之处,可以用六个字来概括,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即——我既然消除不了自己的气味,那我就加强气味,并用这些气味来扰乱你的嗅觉追踪。让兔子身上带上浓烈的尿味,并且这种气味向不同的方向延伸,这就会很大程度上的迷惑猎犬。并且他最绝的是跑过充满大粪的田地,这样浓烈的气味,会彻底把猎犬的嗅觉给扰乱掉。
他为什么能想出这些办方法呢?不是因为他懂什么科学,而是他自己就是一个嗅觉如狗一样灵敏的人,他完全从直觉的层面,很自然的想出这些方法。”
我和李姐痴愣愣的听着,真想不到我们的县志上,竟然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准确的说,很可能不是故事,而是曾经发生过的、活生生的史实。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杨辉:“辉哥,你说他咋不把这种方法,告诉给其他几个刀客呢?这样另外几个人,不一样可以成功逃脱了吗?”
杨辉眼光一亮,夸奖我说:“问的好,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当时看到这里时,也这样想,但接下来县志上解释说,高瞎子之所以没告诉他人,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舍人为己”——就是说,他是故意这样做的,是用别人的被抓,来转移目标,从而减少自己的危险。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些视力正常的刀客,在逃脱的时候,未必比高瞎子有优势,再加上那时候没啥照明条件,顶多拿个火把之类的,也照不了多远,所以单就这种黑夜里的逃脱能力,有着狗一样嗅觉的高瞎子,要略胜一筹。而参与行动的其他刀客,就沦为掩护高瞎子逃脱的牺牲品。”
李姐听完,不由得很感叹的说:“高瞎子这个人真阴险、真歹毒”。
我也禁不住摇头感叹到:“没想到咱们县里还有这号奇人”。
“哈哈,是啊,就是咱们县里的,并且还离你们村不是很远呢,高家屯,知道吗?离你们村也就二十里左右吧?”杨辉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松的靠在沙发上问我。
“高家屯?高瞎子是高家屯的吗?那离我们真的不远。不到二十里,也就十五六里路”不知为什么,我说到这里时,身子不由一振,低声、并有点吃惊的对李姐说:“我们村里姓高的是外来户,好像是从高家屯那边搬过来的,难道高爷爷和这个高瞎子还有渊源?”。
李姐听完我的这句话,眼睛也不由的亮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和李姐的这些交流,也全部被杨辉看到,不过他听得好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出于种种顾虑,我们俩原本不准备告诉杨辉太多事的,尤其是关于那些诡异事件的。不过没想到和他聊的这么投机,并觉得他确实值得信任,还有,他知识广博,对科学还无法解释的神秘事物,态度开放。这些都使我们,愿意向他倾诉那些最恐怖的经历。
我和李姐心照不宣的对看了一眼,李姐很有默契的冲我点点头,我知道,她同意了。
于是我和李姐开从这个盒子讲起,把我们经历的那些恐怖事件,全部都告诉了杨辉——当然,有关我们情欲交流的部分没说。
我也把我从小到大,在我们村子里遇到的、点点滴滴的诡异,原原本本的向杨辉讲述出来。
这下换杨辉变听众了,他听得非常投入,脸上的表情时而惊异,时而好奇,时而作害怕状,时而沉思。
我和李姐不时地互为补充,并且我俩在诉说的过程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和愉快,很有那种倾诉的愉悦感。
杨辉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插一句话,直到我们讲完后大概有五分钟,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屋里是那么的静,我们仿佛还沉浸在刚才说的、那个神秘而恐怖的世界中。
我想打破这种有点不舒服的静谧,并轻轻的喊了一声:“辉哥,你在想什么?”
杨辉才忽然好像从梦中惊醒似的,然后没头没脑的对我说了一句:“你们想过吗,那个高爷爷有没有可能是高瞎子?”
我和李姐不禁一口同声的说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高瞎子是明末清初的人,大清从建立到灭亡存在了268年,高爷爷果真是高瞎子,至少也400多岁了。这个思维缜密的辉哥,怎么会得出如此荒谬的结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