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许跪”阻住了顾芳仪下跪的动作,她下意识地看向宇文佑,就见到儿子总是笑吟吟的脸上满是寒气。她害怕老皇帝,但更害怕儿子不高兴,竟然真的站直了。

没想到宇文佑敢当着他的面“抗旨”,更没想到胆小懦弱的顾芳仪竟真的站住了,老皇帝愣住了。龙目圆睁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冷笑道:“好魄力,好威风,但你既有胆子抗拒朕的命令,那你还跪着干什么?”

“儿臣有错,受责罚是应该的,还请父皇不要牵连无辜。”宇文佑说道。

“她是你的母妃,你会犯错是她没有教好你,怎么就无辜了?”老皇帝理所当然地道。

“子不教,父之过,父皇真要找出根源,那也该先考虑自身。”宇文佑轻飘飘的道,欺负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朕乃一国之君,哪有时间去管教你们,你自己不成器,就不要把错推到别人身上。”老皇帝气道,竟然还想让他来背黑锅,岂有此理。

“父皇误会了,儿臣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承担的。”宇文佑提醒道,眼睛一转,面露惊喜之色,“父皇是在帮儿臣开脱吗?唉,多谢父王好意,但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儿臣年纪虽小,却也不是那等没担当的人。父皇实在心疼儿子,处罚轻一点也就是了。”

不说老皇帝,就是顾芳仪也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扯到疼儿子上了,张朝恩暗自赞叹:五殿下高明啊,这插科打诨的本事堪比朝中的那些老油条了。皇上也真是的,兴师问罪那就直接宣布处罚好了,废什么话呀。

“你想得美,身为皇子,私自离京是重罪。”皇帝没什么耐心,被宇文佑三绕五绕的弄出了真火,扭头向张朝恩问道,“以前出了这种事情,是如何处置的?”

声色俱厉,显然是要给宇文佑一个难忘的教训,看你还敢不敢到处乱跑,还敢不敢戏耍于朕。

皇子私自离京的事情不是第一遭,具体怎么处置全看当事人是否得圣心,有轻拿轻放的,也有关禁闭,送太庙的。张朝恩体察生意,既然说了是重罪,那就要往严重了说,想了想说道:“回皇上的话,按例应当杖责二十,减一年例银,再去太庙静心思过一个月。”

“咳,减两年例银吧,或是在太庙待两个月,只不要打板子了。”宇文佑忙道,“我伤还没好,再打就残了。”

“阿佑,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严重吗?”顾芳仪一连串地问道。给宇文佑洗澡的时候,没见他身上有伤,难道是伤在肺腑?唉,那可就严重了,阿佑怎么都不说呢?

老皇帝本来也要问的,但顾芳仪把该问的都问了,他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会是装的吧。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儿子,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的,就问道:“怎么伤的?朕让太医给你瞧瞧,若是假的,那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宇文佑没有受伤,但也不怕太医检查,他很清楚人身上很多伤痛是检查不出来的,只要他说的逼真,太医也不敢打包票说他在撒谎。就很淡定地等太医过来,一边跟老皇帝说他是如何“受伤”的。

“父皇的眼疾这些年都不见好转,儿臣甚是挂心,听说青芝对清心明目有神效,便着人打听,可惜找到的都是寻常货色,没好意思拿出来。”宇文佑把装着极品灵芝的玉盒放到老皇帝面前,见老皇帝眼中流露出惊喜,接着说道,“儿臣经过一处幽谷,看到山崖上长着的这株灵芝,觉得这就是为父皇准备的,于是亲自上去把它给采了下来。”

“亲自去采?”观赏着灵芝的老皇帝猛然抬头,这灵芝能长大这么大,肯定是长在最危险的地方,“你就是为了采这灵芝才受的伤?身边没带人吗,都是干什么吃的?”

“嗯,那些侍卫笨手笨脚的,儿臣担心他们把灵芝弄坏了,会影响效用,就自己上了。”宇文佑说着叹道,“没想到绳子系得不牢固,从上面摔了下来,虽然受了点伤,总算没有弄坏灵芝。只要父皇长命百岁,儿臣吃再多苦头都行。”

宇文佑吁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些肉麻的话给说完了。灵芝的确是要送给老皇帝的,但并不是他九死一生采来的,而是从史大成的宝藏里找到的。虽然是难得的好东西,但他是顾芳仪的儿子,也是老皇帝的儿子不是?但想到老皇帝一件正经事都不做,就这么把好东西送给他就有些不甘心。把老皇帝气得喷火,然后再把灵芝拿出来救场,也算是发挥了点作用。

不明真相的老皇帝大是感动,把之前的那些不痛快都给忘了,正要说些什么,就有人禀报太医来了,连声让人进来。之前是为了戳穿宇文佑的谎话,现在是为了给宇文佑看伤,吩咐道:“一定要让老五的伤尽快好起来,不能留下一点隐患。”

“是,臣一定尽心竭力。”太医答应着,想着皇上怎么对五殿下这么上心,就看了一眼宇文佑。望闻问切,经验老道的医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不是健康的。这位太医不敢说是赛华佗赛扁鹊的神医,但也是一代国手,愣是没看出宇文佑哪里受伤了。只好一边询问,一边诊脉,神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原本一派轻松的宇文佑见太医变了脸色,顿觉不妙,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能让太医露出这种神色的,除了那件事,再没有别的。

子嗣,这个他早就担忧过的问题,因不好启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些太医之前就没发现问题,还以为是医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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