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是哪里受伤来着?”查看了半天,见李朗不挣扎了。李敏这才硬着头皮问道,他把李朗伤在哪里,给忘记了。
看到李朗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表情,李敏的脸刷地就红了,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看够了没有?!”李朗瞪他,“看够了,你就可以滚了!”
无以言状的颓败感袭来,李敏带着愧疚下了榻,还没给李朗盖上被子,他已经自己裹住身体,根本都没看李敏,倒头就睡。
“……我、我只是想关心你。”李敏讷讷地,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眼巴巴地看着被子里面那小小的身子,突然捏紧了拳头,想到自己当人家儿子的时候,那是多乖巧多顺大人心!好吧,李朗是他的弟弟,不是他儿子。那么自己身为兄长,是不是应该站在与他相等的位置来对话呢?
“哥哥觉得朗儿长大了,有许多事情都能自己解决了,虽然哥哥很希望能帮朗儿解决一些事情……”李敏想了想又说道,一时间又觉得很是无力,他一面希望朗儿能像个孩子一样,一面又对朗儿说这类废话,他到底怎么了啊!
“朗儿先睡吧!我走了!”
李敏扭头朝外冲,额头撞上了门,这才想起自己是越窗进来的。
窗子被关上,李朗小脑袋从被子里面冒出来,扭头看了眼空空的房间,再瞧瞧被燃着的灯烛,小声嘀咕着,“等朗儿长大练成大武,绝不会再被欺负,也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李敏去抱着小郦儿往偏房去,原来的房间被念祖这伤号给占了,小郦儿睡的地方太小,也没有足够的棉被,李敏只好抱着她睡回念祖先前住的房间。
只是吱呀一声,门才开了,便看到偏房的榻上,拱起一大块来,李敏借着月光走近,还没看清楚,旁边的灯烛猛地亮了起来,一块照亮的,还有念祖那婴儿肥的脸颊。
“念祖,你怎么在这里?”李敏问道,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吗?
可是念祖这个傻子,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反而长手长脚地往榻里面一滚,露出了外面早被暖和得热乎乎的大半来,他灿烂地冲着李敏一笑,犹带着伤的手,在空余的热榻上拍了拍,意思很明显。
“可是你还有伤。”
李敏明白他的好心,低头看着怀中熟悉的婴孩,心中计算着念祖这个傻子加白痴,赤身练武滚泥地,他半夜会不会突然又蹦起来练武,若是伤到郦儿可就……
还没待李敏想罢,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李敏本能地抱住怀中的婴儿,然而他还是没抱住,只觉得怀中一空,身子也跟着落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自己毫发无伤地倒在榻上,郦儿则是安稳地被放置在念祖和自己的中间。
那个傻子念祖,竟然冲他笑嘻嘻地,还轻手轻脚地捏捏郦儿柔嫩的小脸,甚至对他做出嘘的手势来。
“你怎么做到的?”
李敏眉峰乍起,就支起身,哪知念祖根本不理他,此时的念祖像是个非常清醒的人,他身子又往榻内靠了靠,因这榻紧挨着墙,念祖的身体已经完全拱到了冰冷的墙面上,他毫不在意,让出大半个空地小心翼翼地给了小郦儿,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
这是睡了?
直到这时,李敏才意识到,念祖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一个哑巴。
第二天,李敏很晚才醒来,等他睁开眼,就看到穿着整齐的念祖,正抱着郦儿,轻手轻脚地哄着她。李敏看到念祖身上穿着一身很熟悉的衣裳,惟一有些碍眼的便是,这身青衫穿在他身上,仿佛小了一号!
“你穿了我的衣服?!”
李敏低叫,回头看自己,光秃秃一片,一片雪白一片嫩白!
李敏的脸旋即就黑了!
在外人面前,他有一个非常难以启齿的心理阴影,那就是这一身比娘们儿还细嫩的皮肤,看到就烦,非常厌烦!当然这在闽坚面前除外,李敏觉得闽坚不嫌弃自己的身子像个娘们儿。
可是念祖就不同了,这个白痴,身体比他强壮,肤色比他男人,身高也比他长!李敏身为男人,样样比不过他,竟然比不过一个傻子!内心深处微妙地升起不悦来,这种感觉,甚至使李敏很是恼怒。
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恨恨地瞪了眼念祖,“给我闭上你的眼!不准看!”
念祖的耳朵显然比嘴巴要好用得多,他转身抱着郦儿便奔出了门,不大一会儿,李朗进来了,给他拿了身干净的衣裳来,一边冷冷念道,“念祖是个傻子,你让他抱郦儿,万一摔地上怎么办?”
李敏听了,当即不再顾着自己,拿起衣服,急急火火地穿了起来,穿好后,看到李朗正干瞪着眼瞧他,李敏想起昨晚的事情来,“朗儿,你没生我气吧?”
“以后,不准随便乱碰我,我就不生气!”李朗扔了句,出门做饭去了。
小孩子你越对他凶,他越是逆反的。看着李朗离去的倔强身影,李敏摇头,他怎么忘记这茬了,攻坚李朗,得慢慢来啊,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
这一天的沐水村格外热闹,李敏吃罢了早饭,便见齐劭风尘仆仆地回来,问他去哪儿了,只说去村口看人了。
“谁来了?”李敏有些意外,有什么能引起齐大公子的兴趣,莫非是美丽的村花?他又想娶小妾了?
“李尊道。”
李敏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莫非时任骑都尉的李尊道?”
这李尊道还被曾经的李敏崇拜过一阵子,他是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