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几十名沐水村壮丁纷纷攘攘地进了李老二家时,李睦听到响声早忙忙地系着长衫朝外跑,正好与领着众人进来的李敏撞个正着。
“二叔,找朗儿得需要一匹马,我爹爹留下来的那匹白马正好拴在您的后院,您把开锁的钥匙给我,我得去牵马寻朗儿。”
李敏率先出声,迎着李睦坚冷阴寒的脸,好好先生地说道。
此刻他伸着细长雪白的脖子朝后院瞧,身上穿着的正是昨夜李卞氏新为他做的棉长衫,青衫广袖,墨发澶澶以木簪绾起,一张小脸清俊出奇,目光无瑕,声音更是轻到卑微的地步,身后的村人闻言有的对李敏心生同情,放声道,“李睦啊,听志儿说李朗的失踪是跟你家女婿有关那?那马既然是李敏的,你干吗还拴你家后院呀,赶紧给人家孩子,还得去找李朗呢!快点快点!”
“是啊,既然李家要为咱们村里修河堤,找李朗我也算一份,快把马牵来,随上两个人,分头去找李朗吧!”
身后不知是谁起哄了两句,李睦的脸已经酱成了猪肝色。
他特意把门从外面锁上的,李敏竟然敢掀了他的锁闯进来,甚至还敢红口白眼地来要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睦当即就要发作,这时从人群的后面走进来两位老者,年岁都已在六七十岁左右,李睦当即就认出来了是宗族的长老,这是问他要债来了啊!
李睦气哼哼地转身就走,他要翻墙,他要离开,这钱说什么他都不会出,绝不!
“族长爷爷说,这宅子户名主人写的是二叔。但是二叔不在家的话,还是可以由他人代办将宅子卖掉的。给村里修河堤是造福后代的好事,这宅子有人要的话便卖掉吧!”
李敏灼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睦的身子一下子就滞住了,李敏这个小孽种,这是告诉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该死的!
宗族内的两位长者渐渐来到眼前,与村人一起将李睦堵住了。
李敏则悄悄退出了人群朝后院而去,待将那匹不认人的臭白马牵出来之后,李敏弯着腰直喘。
这匹臭马,自李父在世时便被当成千里神驹,李父当个宝贝一样奉着。李敏跟它不亲,主要是李敏不会骑马,但是现在的李敏可不是食古不化的古代秀才,他会骑马还会驾驭马,但是这马刚才看他搬石头砸门时许是吓了一大跳,到现在它还瞪着两只马眼,死死地跟自己斗鸡眼呢。
“我说闽坚啊……”
李敏喘足了气这才指着大道上牵着小毛驴而来的闽坚直呼哧,“你怎么弄毛驴来?”
“这毛驴顶你那马快。”闽坚别着脸回他,其间都没看李敏一眼。
李敏见他不太对劲,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闽猎户目光躲躲闪闪地,不是别着头就是闪开脸,那双精湛的虎目,总是不跟他对视。可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面对他的只有闽猎户那茂盛的虬髯。
由于闽坚一定要跟着,李敏只好带他一起上路,带着个对这儿熟悉的人上路,李敏觉得轻松了许多。
日升到正午头儿的,李敏便到了镇子上的药铺,一问之下才知道,祁德阳果真是去送药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都急得快要报官,就想着再等一天,尤其是路途遥远,指不定是半道出了一些小问题呢。
李敏把祁德阳去的延风城地方问来,便与闽坚一齐出发了。
闽坚的毛驴虽然走不太快,可也不出问题,一路都很顺畅,但是出了镇子,往延风城而去的大道上,毛驴的弱点便突显出来了。它总归是跑不过马的,虽然一直都保持着匀速前进,可马蹄一发力,便将它甩出老远去。
李敏眼看着这不行呀,找了个小镇便让闽坚把毛驴给卖了,想要再买一匹马,哪知道闽坚看着那从毛驴还怪依依不舍的,李敏只好改了主意,把毛驴给当了,回来时,再赎着走。
当了驴子换来的银钱就少了,本来想再买匹马的李敏,很有些舍不得,此去不知多久,能不能找到朗儿,若是把银子花光了,找朗儿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闽坚要共乘一匹,李敏十分怀疑□□马的承受力,就见闽坚大拍胸脯,保证能够到达延风城。这时候的闽猎户不再闷闷的了,好像还很乐意跟他共乘一匹。
李敏始放开怀,觉得自己是没被闽坚嫌弃,闽坚一坐上来时,在他身后拽住缰绳,李敏就觉得不太对劲,等他大吼一声“驾”,自己的坐骑,便像风一般狂飙出去。
李敏只觉得天地昏暗,脑袋直犯晕,那冲进嘴里面的风沙让他不由地想吐。
“把嘴捂住!低下身子!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延风城了!”
身后闽坚大吼着,李敏只得矮下身子,抱住马脖子,可是这毕竟不是宝马轿车,马儿每奔驰一步,他的身体都要跟着哐当撞击一下,只觉得屁.股五脏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被颠散了一样。这跟之前骑马与毛驴并速的情况完全不相同,李敏突然觉得这匹破马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千里马,风驰电掣的,耳边的风都跟着呼呼作响。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时间,李敏感觉到身下的马儿似乎停了,身后固定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也撤了去,他本能地松了口气,将要下马,突然觉得身体好像不跟自己亲密似的,倒头就朝侧边栽去。
“敏儿!”
闽坚紧张一喊,扑过来,将他一把夺进怀中。
眼见怀中是真实地没有受伤的秀才,虚惊一场,闽坚的大胡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