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曹思当先站在人群的领头的位置,他身边跟着两个举锄头的壮实汉子,身后的人各有摸扫把的还有拿棍子的更有举着自家黑锅底的,人群跃跃欲试沸沸腾腾,等李敏走近了一看,嚯地吓一跳,好像全村的爷们都上阵了,不知道这是干什么,都举着家伙儿事,像是要拼命一样。
敢情,这不是来迎接自己的?
他扭头朝闽坚瞧了一眼,看到闽坚同样摇摇头,那虬髯须随着冷风一飘一飘的抖颤着,显得格外严肃。不知是什么原因,李敏笑了,这正要走上前的时候,福喜家的夕氏那如弱柳一般的身子,这会儿子跟只箭羽一样,拔地一声就冲了上去,李敏只看到这福夕氏像是个流弹一般,一下子就捅进了对面紧挨着里正的一个扛锄头的年轻壮丁怀中,“哇”地一声嗷哭起来!
那哭叫声,连呼呼的北风都没吹散,直挺挺地量进了脆弱的隔膜中。
李敏耳朵有些发鸣,不禁拿手挠挠,随之跟上了前。
“狼呢!车夫不是说你被狼给叼走了?”
“是啊!狼呢!”
里正随着左右街坊一瞧,看到福夕氏除了身上带着了些零星的血迹外,其他都好好的,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大家顿时都松了口气,可是也有种被骗了的感觉,目光质疑地朝她盯去。
“狼死了。”
正当大家寻问哭哭泣泣的福夕氏时,就听福夕氏嘤嘤地低喃一声,窝在福喜怀中,朝走来的李敏指去,“被他打跑了,嘤嘤嘤呜呜呜!”
声音落下,又哭了起来,显然是被吓坏了。
曹思把双混浊的眼睛拾起,顺着方向而去,正好定格在李敏身上,只见内衫青灰参差不齐,像是被野物咬过一样,残破狼狈,外面倒是裹着张像样的兽皮。曹思觉得这兽皮有些眼熟,再移目掠去,就定格到了闽坚身上,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福夕氏的话一般,漾起春风骀荡的笑容直接朝闽坚走去,“呀我们的沐水村的大英雄回来了,多亏了你呀,否则福喜家的可要遭了难喽!”
“呵呵。”
回复里正的只有闽坚轻不可闻的笑声,随即他将背上的两头狼尸一反手,哐地一声,重重摔在脚下,围观着的村人被恁大的声吓了一跳,忙忙抬脚往后退,生怕砸到自己!
哪知道是两头活生生的死狼被扔在了地上,“狼?!!”
大伙眼睛都乍了毛,倒抽口气,气氛一下子静到了极致,沐水村的青壮年全聚集在此,就为了福喜家的被狼给围攻了,大家赶来救人,可又谁都没有先跑出去救人。
如今那骇人的狼,竟然死在了他们脚下,这光景像是作梦一般,大家神色敬畏地盯着狼尸,只见其中一匹狼张着嘴巴而死,血痂凝结在它的利齿之间,而另一头……被从中间分尸了……
沐水村依山傍水,环境清幽隽美,但是山连着山,密林广布,海山苍苍一眼望不到头,野兽更是横行,家家户户更是紧紧靠在一起而居住,抱成一团,生怕夜里来狼,把他们给袭击了,成了狼过冬的粮食。
狼也有一天轻易地死在他们的脚下,像是踩死只蚂蚁一样吗?
当然能!闽坚就给了他们答案!
哗地一下,寂静的空气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窃窃私语,到最后目光热切外带崇拜地看着闽坚,“嗯,是棕狼,这狼可是金贵得紧那,是好东西。”
曹思首先发话,他身为里正,自然比村人更多些见识,见这狼皮毛再加腹部的那撮雪白,个头身形,都比一般的狼大,上一次野狼咬死村人时,那头狼形比这匹可少得多啦。
村人一听里正发话了,顿时崇拜得不行,个个上前热情地搭话,“闽猎户啊,你可真是大家的救星!以后沐水村可全靠你啦!”
“是啊闽猎户!”有人附合了一句,接着追问道,“不知闽猎户何时有娶妻的打算,咱们村西边的那户刘赶头儿家的闺女就及笄啦,改日我去给你说上一说!”
“郑大牙你说甚屁话?!闽猎户如此家里缺间瓦房,我看着呀,还是应该请闽猎户把瓦房先盖到村东头,到时候再考虑个人问题!”
这人的想法甚为奇怪,闽猎户既然能打死狼,还能把狼身给一削为二,这么厉害,当然是要住到离他家不远的地方了,到时候万一真有个什么事,闽猎户就是他的护身符呀……
“我觉得吧……”里正曹思捻了捻自己的小山羊胡,眯着眼睛看闽坚,“闽猎户人才难得,这瓦房也要盖,妻也是要娶的,不如改日我给你相就相就,到时候保管你满意!”
曹思的话一落,众人都不敢再说甚了。谁不知道里正家有一个宝贝儿闺女,年方二十了还没有出嫁!
“大家都误会了,我想说,这狼并非是我打的,是敏儿打的。”
闽坚嗡隆隆的浑厚嗓音一发出,顿时令众人怔住,大家这才想起来,李敏同曹横打赌打狼的事,始才把目光落在李敏身上。
只见他身形瘦削,穿上那兽皮之后,才显得有了一些气势,可是经过山林这两天,明显的更瘦了。
李敏正在人群中寻找曹横呢,他也不知道经过那一些被群狼给围殴,曹横怎么样了。他跟曹横的赌约也该清算一下了。
接收到村人一双双或挑剔或冷漠或无感的目光,李敏这才回过神来,朝村人回看出去,淡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恍惚,他刚才只顾想自己的事了,完全没注意这儿的情况,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