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他一定会回来的吧。”李敏淡漠地回道,看到齐劭面色不好看,李敏总还不至于太无情,张口想再劝劝,却听到齐劭突然问,“念祖在哪里?”
“在做饭。”李敏顺口回道,就见齐劭刷地声朝灶房而去,念祖被他给提溜出来,李敏听到齐劭尖锐地责问念祖,阿二的去向。念祖手中的锅铲还沾着菜渍,一双眼睛泪汪汪地朝李敏望来,可怜兮兮地摊着手,就差放声哭泣了。
“齐劭,放开念祖!”
李敏奔上前,一把将齐劭推开,念祖得到自由当即溜到李敏的身后,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红着眼看齐劭,嘴里不时地发出唔唔声,像是解释又好像是在诉冤。
“李敏,你的武功也很高吧?”
齐劭额头迸着青筋,语气非常不善,他一把抓住了李敏的手,脑中突然想到他用枝条捅阿大鼻子的情景。
“练过几年击剑。”李敏回他,手腕翻转,借着巧劲猛地一推一绕蓦地挣开了齐劭的束缚。
“击剑?”齐劭露出一丝疑惑,片刻后便想通了,冷笑了一声,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端视着李敏,断然道,“你练的是软剑吧。”
能将柔软的树枝准备无误地戳进阿大的鼻孔,也只有练软剑的人才能驾驭得了,李敏说什么击剑,根本是骗他!阿二失踪,定然与李敏有关系!
“我不懂什么软剑!”李敏不想跟他废话,眼看着锅底的火渐渐灭了,李朗这顿早饭要晚下肚了,他撸起袖子来就打算进灶房,齐劭当先拦住了他的去路,朝院子中的石凳呶呶嘴,语气平静却命令,夹杂着一丝模糊的恳求之意,“敏儿,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去那里。”
李敏怪异于齐劭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见他一向潇洒自如的脸上满是复杂的难为之意,李敏心中也好奇他想对自己说什么,便让念祖回去把菜盛出来,他则随齐劭一同坐到光秃秃掉光叶子的树下,干巴巴地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敏儿你知道,我让阿二连夜赶回齐府,原是父亲的那些姨娘闹腾不堪,可是谁知道阿二只有出去的命,却没能回来!唉!”齐劭说着,拍了下锦袍下的膝盖,满面的困恼无处诉说。
这时候灶房里面端着菜出来的念祖,远远地朝这边望了一眼,齐劭的说话声本不大,隔着这么远本听不见,可念祖却像是听见一样,柔嫩的婴儿肥小脸上陡然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讽刺的笑,李敏下意识地朝这看来,就见念祖早垂下了头,大大咧咧地抱着盘子,飞快地把菜都端进屋。
“让官府找找人吧。”李敏回道,“阿二什么时候出去的,这还不到一天一夜,可能晚点就能回来吧。”
阿二那么大个人会失踪吗。李敏当然不相信,但是阿二和阿大的功夫都不错,若是回不来的话,李敏认为齐劭让阿二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而对付一个内宅的姨娘,是件危险的差事吗?会令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有去无回吗?
李敏暗暗摇头,有些不信,但他毕竟没有见识过齐府的人与事,齐劭身边能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说不定那些姨娘身边的人也差不到哪去。他便在这模棱两可中,听着齐劭接下来的话:“我父亲死后,家里的姨娘以及几个嫡庶子都闹开了,吵嚷着分家,当初父亲在世时,极为宠爱那几个庶子,把他们养得刁钻好吃懒做,手下又有一大批门客。在父亲死前,他们合伙挖了一处金矿,便因为此事而与萧家交恶。其中缘由,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父亲死后,萧家便不再与我们齐府联络,如今朝廷下达查矿条令,接手的正是萧家之人,若是被查到我们齐府偷采矿,一家人定然没有好处去……”
“敏儿,论真心的朋友,我只有你一个!在听闻豹子一事时,他们还没有提到挖金矿,直到上封下达了通知,我那些兄弟们才急急火火地向我传信……如今我们齐家只有李尊道一个靠山了,只要李尊道肯向申屠世家递话,申屠世家全权揽过开采金矿一事,那么我们齐家就会免于一难!”
齐劭继续说着,神情中带着一丝痛苦和乞求望着静听的李敏,哀哀续道,“当初你去找朗儿时,无论怎样困苦,境遇都是比我要强太多的。可是那时候的你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痛苦。呵呵,敏儿啊,现在轮到我了,我就要失去我的家人了。不!或许明日我就要被问斩午门了!”
“我能做什么呢?”李敏低垂着眼帘,幽幽地问道。
李敏一说完这话,齐劭眼中顿时掠过一抹得意之色,他轻轻地垂下眼帘,掩住了那抹神情中的厉芒,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只怕你会不乐意去做,毕竟齐府即使被满门抄斩,也一定与你无关的。你只需要过平静的生活就好,实在不需要走这趟浑水的。”
若是先前李敏对接下来齐劭提出来的要求,有所犹豫的话,那么现在的这番话,齐劭则是彻底堵住了李敏的退路。若是李敏不肯答应,那么只有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毕竟当初在救李朗时,齐劭派去的人可是鞍前马后地侍候着,如今齐劭有难,李敏无论怎样,都不能拒绝的。
“只要你说,我无不答应的。”略去了前提条件,李敏目光带着一丝坚定,口气更是摆得极大,显然是肯为齐劭上刀山下火海的了。
听了这话,齐劭笑了,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敏儿我只是想求你替我去说句话。”
“说什么话,跟谁说?”直到今天,李敏才勉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