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飞快地瞥了一眼,心想自己的血一直都有些特殊,第一次知道原來还有驱虫的功能。
突然有了主意,她再一次狠狠握紧了匕首,愈发疼得钻心,血液粘稠了整只手。
正在萧烬和阿邺都被地上奇异景象分去神的时候,景澈一缩头飞快脱身,随手捏了壁上一块石子朝火把掷去,熄灭了燃烧的火焰,紧握着拳靠手心滴出的血为自己开路,飞奔到洞口。
见到洞外第一缕宁静月光,景澈惊甫未定地躬下身大口吞气,砰砰的心跳渐渐落回胸膛,她才回头往洞里看了一眼。
洞里幽深一片,最后的血腥味都融在了风里。
熄灭了火把,而血液凝固速度又是极快,萧烬和阿邺想必不能马上从洞里出來。
她不敢耽搁,欲抬腿离开,却见巡逻的苗疆士兵正列队过來。环顾四周,这里只有崎岖的岩石和黄沙,心里一急,景澈只得就近寻了一块巨石藏下。方蜷起身子,火光从头顶晃过。
然后又晃开了。
景澈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察觉到腰上抵着一股冰凉尖厉的触感。
如同针砭肌肤,顿时汗毛竖立。她僵着背洝交赝罚听到耳边一个声音低沉而狂傲地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还有火石这个东西了?呃??br />
那匕首像是在故意折磨,不急不缓地往里旋了旋,却在中途戛然而止,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萧烬,她还有用,别伤她。”
阿邺这个骗子!而她竟然着了道,这么容易就掏心掏肺地信任他。景澈一时怒火攻心,起了玉石俱焚的念头,不管不顾地大喊起來:“这里有人!”
萧烬断洝较氲剿会向苗疆人呼救,一时來不及堵住她的嘴d窍崦缃士兵听到呼喊,几个列队远远近近的火光熊熊一齐蝦松蟻怼?br />
四处都是裸露的岩石,三人再也无路可逃,火光印在萧烬脸上,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苗疆人看清楚了是萧烬,顿时无比憎恨地高呼道:“是狗贼萧烬!杀了萧烬狗贼!”
阿邺急促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惹的苗疆人?”
“不就是多杀了他们几个人,”萧烬咬牙骂道,扔开匕首拔出长刀,“就追着老子杀了大半年!”
苗疆士兵一呼万应,越聚越多,景澈倒洝较氲叫问苹岜蛔约喝绱艘缓敖恋萌绱嘶炻遥萧烬被十几个人围攻着,根本顾不上景澈,2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k也乐得可以趁机逃走?br />
东躲西闪跑出交战圈,跑出去好一段路,才发现已经置身茫茫沙漠。她踟蹰着辨别方向,不料一回头,便看到一队士兵不知从哪里蹿出來,已经追上了她。
景澈绝望地看了眼手腕,六合神玺毫无动静。
还是跑不掉了。但无论如何,都比落入萧烬手中要好。景澈索性放弃了反抗,异常合作地束手就擒。
这一次苗疆人洝接薪她扔到虫洞里去,而是将她绑到了一个大殿中?br />
殿上端坐着一个女人,发髻高高梳起,容貌美艳端正,手上执着一把银色手杖,神情威严,却透出些慈祥來。
“她和萧烬是一伙的?”
“我不是。”景澈急忙为自己辩解。
“哼!祭司,她狡辩!今天她和另一个男人在坟地里鬼鬼祟祟,被我们抓起扔到虫洞里,萧烬來救,这都不是一伙的,当我们是瞎子吗?”一个魁梧男人粗声喝道。
“谁说朋友的朋友就得是朋友?那说起來,我有一个苗疆朋友,所以我也是你们的朋友咯?”
“倒是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殿上祭司淡淡道。
“祭司,该如何处置她?”
“不管是不是萧烬朋友,扰逝者长眠,就该处死。既然虫洞里大难不死,那便明日处以火刑。”她仍是淡淡,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依旧端着慈祥。
一听到火刑,景澈便急了,顾不上该有的礼节,站起身來大声反驳道:“亏你还是祭司呢,怎么能不问明情况就草菅人命呢?我是给人送魂來的,你怎么能莫名其妙就处死我,你们苗疆人脑子长在哪……”
“啪”的一声,彪汉的一个耳光狠狠捰了过來。瞬间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作响声,景澈來不及反应,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都倾斜地倒了下去。头撞到了大殿银色的石砖上,磕出血丝來,半张脸都麻了倒也不觉得痛,她宁可自己此刻晕倒算了。
可是她洝接校她清楚意识到被人拖着出大殿,从未觉得自己有过这般狼狈5钌夏歉鏊觉得有几分慈祥3医怖淼募浪疚薅于衷?br />
脸贴着冰冷的地,血液稠稠地糊在眼角,跟眼泪揉在一起,倒是真的血泪交加。
她突然想起师父來。
师父在,一定是只手遮天的保护她,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可是师父终究是远在天边,也许他此刻在责怪她的不告而别和任性,也许他只是在喝着酒,在寂寞的云覃峰上继续缅怀他破碎的旧爱瓷像。
翌日。
直到景澈被五花大绑捆到高高的十字木架上,下面堆满密密麻麻的柴火,事情仍是洝接腥魏巫机?br />
她第一次一个站在这个高的地方,以一个俯视众生的角度看着下面层层叠的人群。可惜这不是顶礼膜拜,而是众人围观一个少女的受死。
她放眼向远处望去,想试着看到更远,更远。可惜最远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