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两人近前行跪叩大礼,太子长跪而起伸手虚扶二人,开口到:“两位贤弟,快快请起。孤国事在身,乘着晨间天凉多批些奏折,有劳九弟和孟世子久等了。且先坐下说话。”
两人谢过座,分左右跪坐于席上,又有内侍端上茶点置于几上又悄然躬身倒退着下去。
孔瑜开口道:“弗忧这厢先谢过王兄前次在父王面前为我等求情之事。”
“呵呵”太子捻着颌下的几缕黑须说道,“些许小事勿需多言。不过九弟你们可真是够顽皮的,这跪上三日虽说重了些,就权当是个教训。以后你们应当以此为戒,多自省己身少惹事端。”
两人赶忙连声答应。
太子又道:“九弟已经到了十六岁了,既然不喜读书,又喜好舞刀弄剑,那就索性选名师学些真本事,以后也好在北疆立下战功,既能为父王分忧解难,又可以开府建衙,效仿前辈汾公封公之国。孟世子也是一样可以光宗耀祖,荫则子孙。虽然比不得读圣贤书来的好,可也是条正途。”
孟轲早有此意,赶忙乐呵呵地应下了。
孔瑜见孟轲应下,心想:读书确实无趣,读得不好要遭父王白眼,读得好还要招兄长忌,不如索性认真学兵法,以后也好有条出路,当真要是能开府建衙分封授土,倒也是件天大的美事,遂也连忙应下。
太子歪头眯眼想了一下,开口道:“国子监的兵家孙博士是孙武的嫡系子孙,学问是不错的,但是只参赞过军机未曾领过大军作过主将,而且武艺也不过了了而已,这不妥。
上大夫廉颇做过强弩将军,戍边三十余载身经百战,可以为师。前些时日因年事已高被父王调回朝中,现在正在镐京荣养,待我修书一封,你们再携重礼登门拜访,想来定能如愿。你们可要记着,一定要对老将军毕恭毕敬。”
两人大喜,又连忙躬身向太子道谢。
太子摆手道:“勿需多谢,两位贤弟,好好学些本领,将来为国杀敌,保我大鲁社稷,让那匈奴狗莫再猖狂。”
两人郑重答应,大表忠心。
太子见两人都已应下了,也不拖拉,便让内宦取来了笔墨和绢帛,当即手书了一封帛书,先是问候了老臣安康,又言明了此事前因后果,最后恳请上大夫能收二人为弟子,悉心教导严加管教云云。
轻轻吹干了帛书上的墨迹,太子将帛书递给了孔瑜,又有内宦端上铜盆为太子净手。
趁着太子洗手的空隙,孔瑜偷眼看了下,帛书上工整的小篆,笔锋有力,纵横排列,帛书虽短也无甚出众文采,可是条理清晰言辞恳切,可以看得出太子读书用功,平时也常代父王处理公文。
太子自幼饱读诗书,平素待人谦和有礼。孟轲和孔瑜心存感激言辞恭谨,虽然平时读书不甚用心,但也见闻广博谈吐有趣。所以三人也是相谈甚欢。
晌午时分,太子又留下二人一同进了午膳,午后又邀两人一起食冰消夏谈天说地。这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太阳西斜,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出宫。
第八章
第二日一大早,孟轲打扮的衣冠周正和孔瑜两人一起携了拜师重礼,登门去求见廉颇老将军。
廉颇在镐京内有处不小的御赐宅邸,占地虽广但里面装饰极其朴素,据说原本府上的大花园也被下令推平,改成了可以跑马的校场,一时被镐京人传为笑谈,朝中大臣多是不屑一顾,视其为匹夫。
府中往来的下人也不多,大多是些身有残疾的壮汉,举手投足间可见军伍习气。
廉颇身量很高肩膀也宽,满头银发,长长的白须,脸上可见风霜之色,在府中也只着件布袍。
孔瑜递上太子帛书,廉颇恭敬地双手接过,孟轲盯着老将军开裂的粗壮手指、厚实的微红手掌仔细看了,暗自点头,心想此人年轻时一定是万人敌的猛将,能见是这样的人物,也算不枉此行了。
廉颇虽贵为上大夫,却因是武将出身,所以在这镐京城中算不得头面人物,也没有兼任什么实缺,平素就清闲得很,见这两个少年出身高贵又肯来就学兵法,心中十分高兴,当下便决定要收下了两人作为关门弟子。
廉颇已经打定主意要收徒,但又转念一想,若是草率答应不能显出我的本事,这两人年少必定心高气傲,以后定不服我管教,必须要先露上一手,杀杀他们的威风,但同时又不能让他们太失颜面,负气而走。
廉颇手捧帛书,又捻了捻长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廉颇放下帛书,也不忙着提收徒的事,招呼两人道:“来,两位殿下且来,哪位与我先手谈一局。”
说着就引着孟轲孔瑜两人来到一张棋盘旁,招呼两人跪坐下。
围棋相传是由尧帝所创,教子丹朱,在春秋时已在上层广为流传,到了本朝已成了士大夫家才子佳人们必备的技艺。
孟轲自知棋艺不及孔瑜精益,便推孔瑜坐下应战。
“我让你四子。你执黑先行。”廉颇一点也不客气地道。
此时的围棋是纵横各17道,289子,没有贴目之说,先行已是天大的优势,还要让四子,素来是没有这种下法的。
“这,好吧。”孔瑜有些犹疑,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这么大的让步,自己又不是蒙童,此举不论输赢脸上都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两人正坐,开始对局,孔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