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老盯着我?”沈曦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没开出花儿啊……”
从阳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没什么,你想多了。”
没错,天府祭司当时不小心看到了全程,虽然怕被初七发现、隔得比较远,所以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她确信肢体语言已经足够表达一切了。
初七都那样了,她居然还能无动于衷地该吃吃该睡睡,果然小伙伴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从阳想起了天天都在弹箜篌天天都被沈夜无视的廉贞祭司,虽说每日不间断给沧溟城主送花的大祭司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但是这并不妨碍天府祭司同情一下华月。
东西方文化差异导致小伙伴不知道未婚男性单膝下跪代表什么含义,这个从阳表示可以理解,不过当时气氛都那么……咳咳、那个了,她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该说不愧是大祭司的妹妹么?
再说这都快一百年了……他们的进度简直慢得让明眼人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俩糊进锅里一块儿煮熟算了。
而沈曦完全没有觉察小伙伴决定成为神助攻的伟大志向,看着目光游移闪烁神情不断变化的从阳,她只想到了一句话:此人多半有病。
疯逗打闹之后,眼看议事厅近在眼前,从阳迅速收敛起所有与放肆有关的神情,顺手理了理衣衫,肃容端起神殿祭司该有的姿态,这才提步迈入大门。
一抬眼就看到大祭司挂着一对黑得变本加厉的眼圈,面无表情地戳在座椅上,手指都快把扶手给敲烂了。
沈曦颇有些心疼地看着正好放置在扶手上的虎爪——毛都要被哥哥给弄秃掉了快住手啦!
一想到始作俑者,沈曦就想把那货倒挂到矩木上摆来摆去,加上沧溟、沈王爷和砺罂,要是没打起来,说不定还能凑一桌麻将呢!
哼唧,一千零一夜都没这么执着的,自家兄长又不是暴君,天天晚上守着讲鬼故事是何居心?!
她这个做妹妹的现在都不好意思晚上去找自家兄长腻歪,凭什么个人头能蹲在哥哥房里不走?!
见妹妹的脸又变成了圆鼓鼓的包子状,沈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妹妹的脸蛋,然后才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眼神注视下,淡定地布置了从今日起到下个旬会之间的工作,宣布散会。
陪自家兄长去送花给沧溟之后,沈曦也不打扰他批阅公文了,挥挥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到中庭,沈曦就看到路边蹲着一坨散发着浓重怨念的人形物体。
寿诞祭典的收尾工作是个大工程,虽然一年一度早已摸索出了固定的一套流程,但是今年在流月城参加祭典的人很少,连使唤人手都分了大部分去龙兵屿,而祭典本身又十分隆重,所以……
怎么所有累活儿都是老娘干!
天府祭司愤愤不平地扯着小伙伴的软嫩脸蛋:“既然你哥欺负我,那我就欺负你找回来!”
“……多大的出息?”沈曦睁着死鱼眼看小伙伴。
“还有,你们神农祭典跑去海边烤肉,都没想过帮我带点吗?几条小鱼干就把我给打发了!”
“相信我,带了烤肉回来的话,你真的会后悔的……”
沈曦默默远目,没吃掉的东西都被初七做成了黑暗料理,要是真的带回来给小伙伴……才没那么丧心病狂呢。
“赶紧起来吧,你再这么蹲下去,砺罂该来找你了……这么重的怨气,心魔肯定喜欢……”
话音刚落,天府祭司唰地一下弹了起来,利落地拍拍下裳,一脸正直看向小伙伴。“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毫无技巧性可言的转移话题换来了小伙伴的白眼。
“我要去看看沧溟姐姐,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一起来,正好帮我盯着砺罂,别让它来捣乱。”
闻言,从阳立刻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第一次跟砺罂的交锋还是一百二十二年前、谢衣破开结界的那次,结果并不怎么美好,砺罂被沈曦体内的神血烧得鬼哭狼嚎,沈曦也被魔气折腾了好几天;然后就是一百年前大祭司初七逮谢衣那天,一瓶王水砸得砺罂在矩木里养了好久的伤,沈曦倒是没事,结果意皋吓得直接跟沈夜讲和了……都是十分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有这些前车之鉴,对于小伙伴能玩死砺罂这一点,从阳是坚信不疑的,但是她每次玩起来都是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起码也要换个自己不在的时间玩嘛。
“就是去找沧溟姐姐说说话而已。”沈曦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想干嘛?”
从阳伸出手指戳她的脸:“我哪知道你想干嘛,不管怎么样,你可别玩大了……”
“我有那么蠢吗?要玩也是我们玩死砺罂,才不会被它给玩坏呢!”
……说坏话也得在魔背后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光明正大?
笼罩在庭院上方的矩木枝叶之间,一团黑漆漆的人形正在挥洒怨念。砺罂倒是想出声让沈曦闭嘴,但是它怕随之而来的辣椒油和王水……虽然不会造成实质伤害,但是太难受了……
小小年纪这么爱欺负魔,一定会遭报应的!砺罂用力咬着一根矩木枝,愤愤不平地想。
紧接着,它就听到站在庭院树荫中的少女打了个小喷嚏。
见沈曦眨巴眨巴眼睛四处张望,砺罂迅速遁了。它可不像这小丫头,说坏话都不知道回避一下……它才不要再被王水泼。
无端端打了个喷嚏的沈二小姐正在琢磨,是不是有谁提到自己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