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权六被这话气得咬牙切齿,耐着性子说:
“美作!难道你没有看到这洪水,桥都已经被冲走了,你就是渡过那个桥来的。信长再怎么生气,他也无法渡桥前来呀!”
“别担心,今天天气这么好,洪水会马上退散的。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把那围墙给攻下来。好!你就坐在旁边观看吧!”
事实上,美作内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个围墙被权六攻下,那么这里的良田都要归他所掌握了,届时,也就拿他没办法,所以不如放弃那边的城,先来到这里取得发言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件事,权六当然也了然于心,这令他怒从心起。只要一生气,他就会如猪一般威猛地站起来,而依权六的习性,他会当场离开。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在此交换一下。各位,美作先生已经率领他的部队到来,我们就退到左方歇会儿吧!”
权六说完,立刻起身离去,一脸不悦地将阵地移向上游。
(等着瞧吧!我攻不下来的,你美作也别想攻下来,我就等着看你的部队变成泥团子好了。)
权六转移了阵地,美作则微微地笑着。
“权六先生,得罪了。我们开始吧!”
美作这一方也是一无所知,他们和权六一方一样,认为那只是一夜之间筑好而用来装饰的墙罢了,果然大家又变成了泥团子。
美作站在箭射不到的地方,拍着胸脯指挥军兵。
他的哥哥林佐渡,是织田家最上席的家老,从信长那边得到那古野城城主的名位,并且以此为荣。但是弟弟美作却十分不以为然。美作常为哥哥感到羞耻,因为这么一来织田家将会落到柴田权六的手中。
信长虽是个大笨蛋,而信行也并非是什么人物,反正都是笨蛋,只要把他们当木偶般弃置国内一角即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煽动哥哥压制权六,无论如何,一定要先得到尾张一国,这是美作的想法。但是哥哥这一方却一直无法做最后的决定。既然如此,只好杀了哥哥,而由自己取而代之。在战国时代,这种想法,即是履行蝮之道的野心家们一致的想法。
因此,当他认为信长没有出城的可能时,就转移阵地来到这平原边。他得罪权六,改由自己来攻打大学。
守着围墙的大学一方,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动静,但这却令他感到不安。
他所恐惧的,并不是林美作的攻击。
因为林美作的攻击与权六的攻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己方只要防守即已足够,问题在于多井川的洪水。
因为从木曾到信州的谷很深,这么一来,浊流的水位高涨许多,所以洪水没有退散的余地。
如果洪水无法退去,那么信长方面也难以派援军前来。
“报告!”
一位近侍单膝跪在大学面前,这时的大学正望着美作的攻击及浊流泛滥的形势。
“来自末森城的武藏守先生,也率兵朝这里前来,难道我方不打算进攻?”
“什么,勘十郎信行也出来了?”
“是呀!他们认为无论如何都得攻下这个城墙,这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好!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那么我们为何不攻打出去呢?你看,柴田先生的部下都已驱散在那里。”
“什么?”
“瞧!柴田一方的人都脱去衣服正洗着身上的泥巴呢!现在进攻正是时候。”
“闭嘴!”
大学厉声叱责着。
“无论如何,在信长殿下的救援来到之前,我们一定要守着城,这是殿下再三交代的事。不许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么说的同时,大学也想到——
(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吗?)
虽然信长奇策纵横,但是在这大晴天竟然会出现洪水,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全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啊!
而且,美作的军队在桥落之前渡桥前来,这也是命运之神背向自己的证据啊!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即使我被晒干,也要死守在此。)
他内心充满憎恨地抬头望着天空,这时已经过了正午。
城内所剩下的粮食,大概也只能维持两天,而我们这边的人数连林美作的一队人数都不如。
“报告!”
又有传令来了。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武藏守军队的后面又随着角田新五郎的一队,他们从左下方的田里如风一般席卷过来。”
“如风一般席卷过来……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今天有风吗?”
“那么,请指示。”
“我已经指示过了,别再问第二次。”
“是!”
在传令兵下去后,佐久间大学苦笑着。
“敌人的旗子如风一般席卷过来,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
说着,他再度睁开眼睛,望着下面的稻田。
“咦?”
大学把小手交叉于背后。
他看到有新的旗子出现在田边所种植的稀疏树林旁。
“哎哟!这不是织田的五个木瓜旗吗?是的!是的!那是信长殿下,殿下朝这边过来了,他渡过河了!”
说着说着,佐久间大学如同发现宝贝似的赶紧跑了下去。
援救不及
林美作和柴田权六两人都开始紧张了。请牢记
这么小的一个围墙,竟然会是如此大的障碍,这是他们事先没有想到的。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