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钟方向的敌人立时亡魂丧胆,慌忙退缩回去,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谷地里,那名断掉手臂的敌兵仍然兀自满地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他挣扎在死亡边缘线上,求生不能,寻死不得,而他创口中淌出的鲜血染得地面的泥土和野草,红一块的紫一块。
有两个敌兵实在不忍心目睹战友痛不欲生,利用机枪手的火力掩护,一齐斗胆跃出掩蔽物,猱身疾扑过去,准备把断了手臂的战友拖回来。
邓安国杀机空前炽烈,心里只有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残酷的念头,那就是对待敌人绝对要像秋风扫落叶那般冷酷无情,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对战友的生命不负责任。
他掏出一颗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弹开引信拉环,甩手抛到两点钟方向,右手迅疾抓起svd狙击步枪,咬牙强忍巨痛,抬起左手,曲臂于胸前,svd狙击步枪往肘部外侧一架,快速捕捉目标,果断击发。
手榴弹凌空爆炸,两点钟方向传来几声凄厉刺耳的惨号。
svd狙击步枪轻轻一跳,邓安国在晃动的瞄准镜中看到,其中一个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抢救战友的越军士兵左大腿爆出大股血浆,一交摔跌在地上,尽情享受剜心刨腹的痛苦。
邓安国对左胳膊伤口传来的巨大痛楚浑然不觉,枪口一荡,往上微微一抬,迅捷如流星赶月,不待枪身进入相对稳定期就开枪射击目标。
另一个敌兵刚一抬起k-47冲锋枪,右手食指尚未及搭上扳机,一颗酷毒的子弹飙然而至,噗的一声钻进他右手背,一团血雾炸起,他的右手掌竟然被子弹轰得稀巴烂,五根手指头不翼而飞。
邓安国把枪口往下一压,急如星火,送出第二颗子弹,让那厮将缺手断腿的痛苦一次享受个够。
那厮举着血肉模糊的右手,尚未及发出哀嚎,便在此刻,他蓦然觉得左小腿传来热辣辣的刺痛,一股锐不可挡的劲力撞得他左脚立足不稳,一个趔趄,扑腾一声跌坐在地上,他定睛看去,只见左小腿内外两侧各被子弹凿开一个大血窟窿,黏糊的鲜血夹杂碎骨烂肉,像绞烂的水果残渣。
邓安国迅疾缩头回去,方才感到左臂痛得像刀刮针刺,额头和背脊冷汗狂飙,他忍不住齜牙咧嘴。
霎时之间,谷地里传来大片凄绝人寰的哀呼号叫,听得令人头皮发麻,心头悚然。
越军被邓安国的一支狙击步枪压在谷地里寸步难移,距离如此之近,邓安国几乎是弹无虚发,枪枪致命,的确让敌人胆裂魂飞,心旌神摇。
他们一个个蜷曲在掩体里大气不敢出,宁愿当缩头乌龟,也不想贸然冲出去挨枪子。因为那个中国兵几近变态,不但枪法极奇精准,而且狠辣残忍,更为可怕的是,他在许多子弹上作了手脚,使子弹见血就爆炸,挨上一枪就算不死也得终身残废。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干耗着,越军不敢轻举妄动,邓安国也乘机重新给左臂的伤口上药。 苦苦煎熬了个把小时,有几个胆大脸厚的敌兵终于撑不下去了,在两个机枪手和两名火箭手的掩护下,豁命跃起身形,转头向山谷深处蛇行奔跑。
越军的机枪手没有抢占到有利阵位,极大的妨碍了低伸射击的杀伤力,弹着点总是离邓安国的阵位差了那么四五米远。
一个越军火箭手纵身跃出掩体,几个箭步蹿出去六七米,他借助奔跑冲力,一个鱼跃,接着前滚翻,陡然变成跪姿,他这几下战术规避动作有如兔起鹘落,迅捷利索,令人拍案叫绝。
越军火箭手闪电般将r-7火箭筒扛上肩头,与邓安国的阵位构成一条约莫五十度的对角线,他略略瞄准后,狠狠地扣动扳机。
与此同时,邓安国瞄准镜中的十字分划线压在一个向山谷深处冲刺的越军上士班长前方,迅速计算出前置量,一枪敲碎了他们脑壳,后面的四个敌兵脸庞溅满他的鲜血和脑浆,登时吓得胆裂魂飞,疾忙一头扑倒,各自翻滚到小河沟里,躲避狙击手的致命打击。
邓安国见敌人的生杀大权被自己操控在股掌间,心头大悦,猛不丁感到心神恍惚,心脏紧缩,第六感觉向他发出危险预警信号。
他身体反应速度比大脑意念更加敏捷,不管这种预感准确与否,右手收起svd狙击步枪,刺棱一下侧身后倒,沿倾斜的坡地翻滚而下,碾压得茅草横倒竖歪。
呜的一声尖锐啸音,一发火箭弹凌空拖出一条粗劣白线,扑到邓安国适才隐蔽的阵位,带着敌人的满腔悲愤,像恶魔的利爷,狠狠地将粗大的芭蕉树拦腰劈断,芭蕉叶被撕得粉碎,抛到空中四散纷飞。
邓安国死命往下翻滚,因为离爆炸点越远,危险性就越小,一棵杂混在茅草中间的木棉树阻住了他下滚的身体,他只觉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里,庆幸得亏自己的直觉灵敏,身法迅捷,不然可就粉身碎骨了。
两个越军机枪手乘机一跃起身,两挺ppk轻机枪,交替扫射,其余越军士兵全都跳出掩体,倚恃两挺ppk轻机枪的掩护,朝山谷深处发足狂奔。另外一名火箭手也向疑似邓安国藏匿的方位发射了一枚火箭弹。
越军展开迅猛凌厉的火力反制,邓安国不敢贸然还击,心想:只要自己一旦受制,刁滑而凶顽的敌人必然会乘机向自己发起反攻扭转战局,或者跳出自己火力覆盖范围,继续朝山谷深处奔袭,驰援他们的友邻部队。那样的话,形势将对己方侦察小分队极为不利,必须得设法阻止这彪越军,为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