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落,就在半年多前,终于还是被他查出了她就藏身古家。”
“于是奶奶为了躲避他的纠缠,选择离府出走?”至此,古云生已大致明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是其一,另一方面是因为郭破生性残暴,奶奶担心他对古家不利,所以后来便决定诈死。”
古朔此话一出,古月生和古云生都面露错愕。
“诈死?爹,你的意思是说奶奶并没有死?”古云生惊讶的追问。
“没错。奶奶练了你们曾外祖父传授的玄素功,只要发功便能散发出寒气,全身变得冷若寒冰,且她轻功又高,因此如丝才会误以为奶奶已死。”
“待月生成亲后,为了取信于郭破,让他相信奶奶真的死了,我刻意命人安排了具尸体,不料他看见尸体上完好无缺的左小指,认出那并非你们奶奶。”这点是他疏漏了。
“那二哥和三哥那边发现身上戴有奶奶首饰的尸首,莫非也是爹安排的?”古云生接着问。
古朔点头,“没错,可我没想到那些下人办事这么不利落,竟找了具比奶奶身量还高出许多的尸首,因此虽然左手指做了处理,却也立刻被察觉异样。”
古云生听见父亲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一切,却全都出了纰漏,不仅无法瞒过自家人,更无法骗过郭破,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那么奶奶现下人在哪里?”
“就在这苏州城里。奶奶说她会亲自去找郭破了结这桩多年来的恩怨。”
直到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古月生才神色寒冽的开口,“奶奶与他的恩怨是他们之间的事,他杀死如丝的仇,我会亲自为她报。”
儿子眼中的恨意令古朔很担心,“月生……”
古月生说完便径自离开,回到寝房,布满血丝的双眸看见挂在墙上那幅他为她亲手所绘的肖像时,视线顿时被涌出的泪水给模糊得看不清。
他走上前,轻轻抚摸着画像上如丝憨笑的面容,回想当时他对她解释“死生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几句话时的情景。
不过短短时日,而今竟与她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她,他心头剧痛难抑。
“我一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这位小哥,你们主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放我们出去?”趁着有人送早膳过来,燕大娘急忙询问。
那人将三个馒头重重往桌上一搁,神色不善地挥舞着手里的那把黑刀,“怎么,你们活得不耐烦,想找死是不是?”
燕大娘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你们识相点,说不定我们主人心情一好就会放了你们,再敢吵,就宰了你们!”恫吓完,那人才走了出去,再度锁上房门。
事实上自从主人那日来过之后,这几天就不曾再回来,这处宅院只是他们暂时的落脚处,泰半的人手都在那日被主人调走,这几天也没人回来过,只有两、三人还留守在这里。
他丝毫不知自家的主子因为中了毒,此时正在别处疗毒,而他那日带走的手下,也在袭击别庄时死了大半。
眼见贼人口风紧,套不出什么情报,门窗又都被死锁,无法逃出,燕家三口讨论后,决定依照那天燕三泰所说,爬上横梁,从屋瓦那里逃出去。
然而横梁太高,他们又不会轻功跳不上去,商量后,决定由燕如丝先踩着桌子爬上去。可桌子的高度不够,因此又再迭了张椅子,燕大娘和燕三泰则在旁扶着椅子,好稳住底盘。
爬上椅子后,她慢慢站起来,等站稳后,开始试着攀上横梁。
“如丝,当心点,可别摔下来了。”燕大娘紧张的在底下叮嘱。
“嗯。”燕如丝轻应一声。
燕氏夫妇抬起头,神情紧绷的看着女儿两手攀着横梁,努力试着想爬上去,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一度险些摔下来,看得两人胆战心惊。
“你手要扶好,脚要赶快跨上去。”燕大娘着急的在下头指挥。
燕如丝皱起眉,“娘,别一直同我说话,这样我会分心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小心点爬。”她迭声说道。
燕三泰则安抚女儿,“你慢点来,别急。”
燕如丝深吸一口气,思及已三天没见到古月生,也不晓得他现下怎么样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赶回去见他,这股思念化成了一股力量,鼓舞着她。
她两手攀着横木,踮起脚尖,抬腿攀上横梁,刚开始还是像先前那样很难爬上去,但她两手紧抓着横梁不肯放弃,努力撑起身子,脚上拚命使力,好不容易终于爬了上去。
“爹、娘,我上来了。”她蹲着身子满面欣喜。
“好、好,你小心站稳了。”燕三泰喜道。
她慢慢的站起来,这儿太高了,她吓得不敢动,等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屋瓦,再吸了两口气后,她鼓起勇气将手臂徐徐举高,直到碰到上头的屋瓦后,便试着想移开瓦片,但那些瓦片比她想的还要牢固,一时之间竟移不开半分。
她试了好半晌都没办法挪开,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办时,忽然瞥见横梁似乎可以通到旁边的房间,只不过横梁与屋顶之间的空隙并不大,她只能弯低身子,一点一点的移过去。
“如丝,你不快移开瓦片,这是在做什么?”燕大娘在底下问。
“娘,那瓦片移不开,我发现从这儿好像可以通到隔壁那间房,我过去看看,也许咱们可以从那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