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想得太多了?这会越瞧迎春越觉得她深不可测,总是不住的想打量她,巴望着能看透她的内心好证实她的猜测。当然七七是不会读心术的,不过她却知道迎春真的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她的目光一直扫向那边,就边探春、黛玉都不自觉的回头打探,可她却一动没动,当成不知道似的装着木头挑着布料。
有意思,七七笑笑。
见黛玉疑惑的瞧向她,忙摇摇头示意没事。
贾宝玉听不懂那些你来我往的交锋,见几人聊得热闹也凑上前去帮瞧,一会说这块皮子毛不错,一会赞那块颜色好,正说得热闹就见秋纹慌里慌张的进来说,“二爷二爷,快点吧!别玩了,前头传话来说老爷叫你去呢!”
“什么!”贾宝玉听了这话一呆,唬得手里的皮料子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脸色苍白的直转圈,“这可怎么是好?好好的叫我过去做什么?快,快把书找出来让我看两眼。”
听了这话七七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佛脚抱得也太晚了吧,看啥也来不及了呀?还头一次见人去见自己亲爹跟要进法场似的,瞧哪样吓的,真是太逗了,没出息样。
黛玉瞪了七七一眼,可她自己也是强忍着笑,好声劝道,“舅舅叫你不一定是要考你学问呢,你也不用紧张!”
“可不是,林姑娘说得正对,我刚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前头一个叫贾雨村的老爷来了,听说你就想见见,咱家老爷想着是让你去陪客呢!”袭人不愧是宝玉身边第一得力的人,自是知道他最怕什么,那传话的人一来她就差人去小跑着去打听了。
“真是的,他来了客人又于我何干?我是最不耐烦应付这那种人了。一个个都是迂腐的书呆子,张口闭口都谈些仕途经济,烦都烦死了,我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让我去做甚?”宝玉最是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 在他看来武战死、文谏死都是不知大义沽名之举,何其虚伪?却不曾想过没有这文安邦武定国的能臣猛将,哪里来得他这花花大少闲来做胭脂的太平日子?
也难怪人都说贾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如今是从根子里都坏了。只是不管贾宝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害怕他老爹的他还是乖乖的换衣服准备去见客。只是不停在的骂着贾雨村没事找事,好端端的干嘛一定要见他?
七七听着是贾雨村要见宝玉,心中暗暗好笑。寻思着他到是学乖了。以前她对贾雨村的印象一直不好,虽然他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是标准的正派读书人形象,可架不住人品不好。一点不知恩图报反而落井下石,贪恋权贵。
可自从去年一路行船而来,听闻他如若补了缺就要下人去老家接了娇杏母子到任上,对他的感观到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官身就嫌弃娇杏是家奴出身,在妻子死后还给他扶了正,这在时下一味只顾着自己好名声的读书人中也算是难得的了。
至于贪财。连曹雪芹都说一旦做了官就难免有些贪酷之弊,这说明做了官贪财在这儿已经成了风气,没人能免。而他之所以被罢官不是因为他贪也不是因为他没本事。恰恰是因为他视才傲物不将上司放在眼里,叫什么?叫 恃才侮上,那些官员皆侧目而视。
所以才当了不到一年的官 ,便被上司寻了个空隙,参了他一本,当然也没说他贪污什么的因为估计那上司比他贪的还多。只是参他“生情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结虎狼之属,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
封建王朝最讲究的就是森严的等级制度,你说你一小官竟然敢擅纂礼仪?这还了得?龙颜大怒,即批革职。
那雨村心中估计很是后悔恼恨的,可是没办法还要装做无事,面上不敢带着一点怨色,仍是嘻笑自若的交代过公事,他心里怎能不报怨,多年辛苦一朝皆无,可没办法谁让他不懂人情事故,太过自傲。
要知道当官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听话!听上司的话,让上司喜欢你,那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了。
你只不他心意,他整你还不轻松?估计这一个大跟头让贾雨村彻底想明白了,所以又重新补官之后才那么小心,不敢得罪权贵吧!
这些只是七七的猜想,贾雨村心里真实的想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只知道这次他会补上金陵的缺,还会冤判了旧时恩人女儿英莲的案子。
果然听到贾宝玉问起,“那个贾雨村是什么来头?在何处做官时。”
袭人说道,“好似年前才得了我们老爷的协助谋了一个复职候缺,如今听说补上了金陵应天府的缺,今日来就是为了拜辞了老爷,择日上任去呢!”
“哼!又一个庸碌。”贾宝玉冷哼一声,白着一张脸出门去了前院。
三春同黛玉坐了一会,也去贾母处吃了饭去给王夫人请安了。
她们到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屋里听下人的回话,几个等关偏厅,七七耳朵好似,听得里面一中年仆人在说,“ 送信的人回来,说姨太太看了信想了两天就应了。他们往回走时姨太太正打点铺子里的生意,收拾东西就准备往这边来呢!算算日子最多再晚两三个月,估计怎么着也快出发了,他们行礼多,路上走的慢,我估摸着怎么也要深秋或是入了冬才能到吧?”
“晚点不怕的,只要她们跟来就好,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哪也没什么人能照应,蟠儿也不是个省事的。不如上京来相互间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