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才说完,榻上却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宪搴声,不过眨眼的工夫,她便被男人那热烫的大掌从后头勾住了腰肢,往床榻的方向拉去。
何若瑶大吃一惊,终于回过头,瞪大眼睛睨向那个病得站不住脚,还不老实歇着,偏要坐起来吃她豆腐的夫君。
“你已经好了?身子不热了,头也不疼了?”她冷冷地撇开脸。“那还不快回糟坊去工作,现在不是正忙着吗?”
听出她的心口不一,季熙鹏不在意地笑着松开了她。
“阿左他们就爱瞎操心,我只不过是一时没站稳,颠了一下,几个人居然就把我给扛回来,实在太丢人了。”他说着,又发出许多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奇怪的转身一瞧,正好瞧见男人下榻穿鞋,当真要回去工作,不由得一肚子火!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气急败坏地抢走他手中的鞋,将他用力压回榻上躺好。当她发现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能制服男人,脸色霎时变得更加难看。
“脸色惨白成这样,还说什么别人瞎操心?”她一边帮他盖上被子,一边忿忿地教训道:“只是一时没站稳,会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回来?只是一时没站稳,眉头会皱成这样,身子会烫成这样?”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她气得头上冒烟,他却笑得益发开怀,趁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退开。“留在这里陪我。”
“你抓着我,我还能上哪儿去?”尽管他难得孱弱的模样令她心口揪紧,但说出口的话依旧十分冷淡。
知道她别扭倔强的性子不是那样轻易就能改变的,季熙鹏笑意未减,只朝她勾勾手。
“你靠近一点。”见她依言伏低了身子靠近他,男人又勾勾手。“不够,再更靠近一点。”
她顿住,蹙起眉,有些警觉了。
“什么事情这样不能说,非得要凑这么近才能讲?你——”抱怨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某人用很卑鄙却有效的方法,堵住了她的嘴。
由于发着热,男人的气息、唇舌,以及压在她后颈的大掌都变得好烫好烫,仿佛要在她细嫩的雪肌上烙出印子来。
她被吻得脑子一片窄白,连他何时将自己压在身下都不晓得。
“果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夫。”他意犹未尽地以唇摩挲着她的唇,粗嗄的嗓音低语着。“你就是最好的特效药……”
何若瑶全身羞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虚软地低嚷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对了,大夫!”
一阵灵光骤然闪入她混沌的脑子中,让她突生出一股神力推开男人,再次押着他安分躺好。
“大夫就快来了,你明明都病倒了,还这样不正经!”她义正辞严地骂道,甩开男人握住自己的手,重新拧了条湿巾子。
季熙鹏盯着那只空荡荡的大掌,忽然觉得身子冷了起来。
“手……会疼吗?”一回到床侧,何若瑶便发现他愣愣地瞅着自己的手。
他等她将湿巾敷在自己额上后,便不容拒绝地牢牢攫住她的柔荑。
“这样就不疼了。”他闭目养神,苍白的脸上挂着安心的微笑,令她怎样也无法狠心挣扎。
咬了咬唇,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叨念起来。
“又没有人赶着要你买金山银山,做什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她垂下双眼,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不觉越来越低。“你这样,实在太不像你了,让人看了、看了很……啊!”
最后两个字她是含在嘴里说的,哪知原本即将被周公拖去对奕的季熙鹏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他一改方才虚弱的模样,目光炯炯地,若不是那张俊脸还有些苍白,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何若瑶脸一红,万万没料到她的自言自语会被听见。“我哪有说什么?你听错了!”
男人还要再逼问,但很不凑巧地,小绿却选在此时敲起房门——
“小姐,大夫已经到了。”
“快请他进来!”何若瑶如获大赦,立时装作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束缚。
男人的大掌又是一空,不过他并不在意,一双鹰眸眨也不眨地瞅着那个逃避他视线的小女人。
蓄着一把灰须的大夫把好脉相,一抬头,瞥见季家大少爷脸上那抹异常笃定的浅笑,不禁怔了一怔。
怪哉,他行医多年,真没见过哪个人染上如此严重的风寒,还有余力笑得这样开心快意的!
第8章(1)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男人故意用低哑的嗓音诱惑着。
“没有。”女人没好气地撇开脸,决定装傻到底。“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去跟人谈生意吗?快点睡了。”
她率先脱鞋上榻,拉了被子躺好,动作是前所未见的俐落敏捷。
自从那天男人在糟坊倒下,她一时不慎被他成功偷香以后,这人就常常巧立名目诱拐她。
早晨出门前要她吻他、回府后也不放过,其他像睡前、醒来,作了好梦恶梦,都是他索吻的借口。他就这么喜欢咬她的嘴吗?
不过……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讨厌被他亲吻的感觉。那个时候,季熙鹏会用低低的魅惑嗓音说话,会用好温柔的力道抚摸她,会吻得她像飘上了云端……
她垂下眼睫,想起这段日子的无数个吻,两片粉颊不禁悄悄飞上彤云。
见她自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