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两条邓名肯定做不到,凭着他和李来亨现有的兵力,想严密控制住南京这一座孤城都很困难:城内有百万人口,大批的缙绅拥有众多的家奴,一万多明军未必能够监视得过来。若是清军来攻,难保不会有人出卖守军——现在这些不安定因素是让管效忠和蒋国柱伤脑筋的问题,但若是邓名把南京拿下,就该轮到他头疼了。
如果守不住还要放弃的话,那么政治利益其实所得也有限,邓名觉得攻打南京风险、成本太高,所得有限。如果能趁着大胜交换俘虏,帮助郑成功恢复一些实力的话,邓名认为就已经可以满意了。
使者第二次见到管效忠和蒋国柱后,先请他们让旁人退开,然后单刀直入地问道:“邓提督让卑职来问蒋巡抚、管提督,是不是要我们把郎廷佐杀了?是不是要我们用郎廷佐的人头来交换延平藩的将领和士兵?”
在送走使者后,管效忠和蒋国柱也紧急商议过,现在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蒋国柱也不隐瞒,点点头:“只要邓提督把郎廷佐的人头送回,我们就可以谈谈该如何交换俘虏了。”
“只是要郎廷佐的人头吗?”使者追问道。他来之前,邓名和李来亨仔细研究了一番,向使者传授了谈判的技巧:“邓提督想得到准确的答复,是郎廷佐人头送到后,贵方就立刻交还我们俘虏,还是会有其它的事情?邓提督说,如果贵方还有其它要求,最好也都一起提出,我方也好及早准备。”
管效忠面露迟疑之色,刚才他和蒋国柱商量时确实想让邓名多办一些事,不过现在就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蒋国柱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头:“没有其它的事了,请邓提督先把郎廷佐的人头送回来吧。”
但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使者心里已经有了数,他马上提出反建议:“既然如此,邓提督建议你们先放还甘辉、余新等将领,我们见到人后立刻杀了郎廷佐,把他的首级送回南京,贵方验证无误后,再释放剩下的福建官兵,怎么样?”
“不可!”蒋国柱马上摇头。
“是不是蒋巡抚还有什么其它的事?”使者又问了一遍,不等对方再次否认,就主动说道:“要不将巡抚和管提督商议一下,把要我家提督做的事都想好,卑职可以先出去候一会儿。”
盯着使者看了几眼,蒋国柱点点头,让他先到外面喝茶。
使者出去后,蒋国柱冷冷地说道:“邓名年纪轻轻,心思还挺多。”
上次之所以请邓名的使者吃饭,就是因为蒋国柱担心对方太年轻,听不懂自己和管效忠的弦外之音,现在看起来那顿饭完全是多余的。
“是啊,一肚子的鬼心眼。”管效忠和蒋国柱刚才商量过,先让邓名把郎廷佐杀了,然后再帮他们去伏击梁化凤,只要把这两个人都解决了,清廷就只能依靠管效忠和蒋国柱守卫江南了:“如果我们吞吞吐吐,说不定邓名会起疑心,最后连郎廷佐都不肯杀,要不我们还是和他明说了吧。”
管效忠和蒋国柱研究了一遍眼下的局势,任谁都能看出来江南已经是岌岌可危。等马逢知叛变后,若是连梁化凤都兵败身亡,那形势就会变得更加严峻,这时只要他们两个人再次守住南京,那么朝廷还真可能赦免他们——毕竟顺治也要注意影响,两个革职留任的人任劳任怨地继续为朝廷效力,如果这样都还要追究他们罪责的话,恐怕其它地方大员也会寒心,将来也没人还会相信戴罪立功了。
“嗯,反正迟早的事情,告诉邓名,等他宰了郎廷佐和梁化凤后,我们就放人。但在此之前之前甘辉、余新是肯定不能放的,一个福建人都不能放。”
如果只是单纯交换俘虏的话,还可以考虑释放郑成功的部下;但是现在牵扯到了郎廷佐和梁化凤,若是邓名真的按他们的要求做了,那就绝不能释放战俘。因为蒋国柱担心交易内容有走漏的可能,收买敌人杀害长官和同僚,这种风声如果传出去,那他们两个人就不止是抄家的问题了,到时候顺治完全有理由把他们满门抄斩。
只要不释放闽军的战俘,那么无论邓名怎么说也无法取信于人。因此蒋国柱和管效忠打算利用邓名急于要回俘虏的心情,先让他帮自己干掉郎廷佐和梁化凤,然后杀掉所有的闽军俘虏,宣称是给两江总督报仇。
“就这么和邓名说。”管效忠完全认同蒋国柱的判断,至于邓名的反应没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们躲在安全的南京城中,朱元璋的都城绝不可能被城外那一万多名明军攻破。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邓名真的打破南京,把管效忠和蒋国柱都千刀万剐了,那样他们就是为国捐躯的忠臣了,顺治不可能再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管效忠还不是完全确信这一点,毕竟有洪承畴的先例在。但蒋国柱让他不必担忧,说那是朝廷为了安抚吴三桂、赵良栋而已。只要郎廷佐、梁化凤两个人都死了,朝廷也就不需要再安抚谁了,反倒会表彰他们的节烈。
使者再次被叫进来,蒋国柱摊开了底牌:“除了郎廷佐,我们还要邓提督去打梁化凤。他眼下正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