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看完自家的田地之后,是一路跑着回来的,风一样闯进院子,冲到屋里坐下,大口大口猛灌水。小月刚好准备好饭菜,见苏颜喘着粗气不停地喝水,诧异地问:“姑姑,发生什么事了么?跑得这么喘?”
小墨摆好碗筷,跑来拍着苏颜的背,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娘亲这么不淡定。
苏颜想淡定也淡定不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墨小月,我们家怕是要找个道士来做做法事驱驱鬼了!”
小墨小月对视一眼,明白苏颜的意思了,小墨追问道:“娘亲,你看到了?是不是连玉米地也浇好水了,而且还特别匀整?”
“浇好个鬼!”
苏颜的回答完全出乎小墨的意料,小墨拧着小眉头不解地问:“额,难道娘亲没看到?地又恢复原样了?”
“我倒是希望它能恢复原样,可这简直是白日做梦!你娘亲我看到的是——我们家地里的苗全部枯死了,茄子苗、辣椒苗、玉米苗还有土豆苗,全全部部都枯死掉了,一棵不剩!我真他丫丫的想杀人!我的苗,我的苗啊!!!!!”
苏颜眼睛里尽是愤怒的火焰,瞧见自家田地的时候,她差点气得当场昏过去!
整片地里的确是浇水浇得特别匀整,因为是昨天浇的,有些地方已经晒干了,但还是能看出水印子来,再有水平的庄稼人也浇不出那样子的匀整。
好吧,哪路妖魔鬼怪想要助人为乐帮忙浇水对苏颜来说本该是好事,可是,现实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投机取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这些苗,本来浇过水之后应该是拼命疯长的,结果全焉了,一棵棵无精打采地歪斜着,有一部分苗甚至是焦黄的。看着那些苗,苏颜的心都在滴血呀,简直找不着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她流了多少汗,费了多少力气才把这些苗给种下去了,那每一株苗都是她的汗水灌出来的,如今全完了。
最夸张的是,有几个下地的村里人围着她问,问她是咋种的苗,咋的全焉了,说着说着就问苏颜昨天是不是请了什么人来帮忙,言语之间的意思就是她苏颜靠皮相勾了一干男人来帮她浇地,否则,光靠小墨和傻妞,怎么能在一个早上就全部浇完。
这些人说的那些话,要多尖酸有多尖酸。丫的,都是一个村的,喝的是月牙湾的水,吃的是月牙湾种出来的米,也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可养出来的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差别呢。这些人渣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苏颜认识到金水一家是有多宽容,多善良。
苏颜心里头正窝着火没地方发呢,好啊,他们不就是喜欢听见她和男人唧唧歪歪那点事儿么,行,她成全他们!
“对,我是勾了一堆男人来帮我浇地,你,你,还有你!你们不都来了吗?这会儿咋就不敢认了?”苏颜毫不客气地乱指一气,顺便偏头笑吟吟地对其中的两个村妇说道,“你们两个也别笑,你们两家那口子也有份儿。”
她这话,摆明是故意气人的,在场的几个汉子被苏颜哽得尴尬万分,骂骂咧咧说道:“你这个疯女人,别满嘴巴喷粪,你这样的货色,白送上门我都嫌脏。”
“脏你妹啊!嫌脏就给我滚啊,滚滚滚滚滚,瞧见你们就心烦,吃饱了没事干来我这里杵着!”苏颜捡起土块就往这些人身上砸,脾气暴躁得要命,她实在淡定不了,看着这满地枯黄的苗,苏颜欲哭无泪啊。
她本来还指望着玉米养猪呢,还指望着辣椒做大酱,这下可好了,全完了!
这事情着实诡异得很,苏颜脑子里乱成一团,琢磨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是没亲眼看见那块地怎么变湿,但她相信小墨小月不会拿这种话来骗她。蓟眩那就是说很可能真有什么她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帮他们的忙。
想到这里,苏颜忍不住双手叉腰,站在地里头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大喊:“喂,那个帮我家浇水的,你在不在我旁边?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帮我们,但我想同你说的是,你要帮忙的话就好好帮,不帮的话就索性不帮,你帮人浇水,却把苗给弄死,算啥意思?逗我玩啊?简直太过分了,你知道我种这些苗有多不容易,你可倒好,就这么给整焉了,你想让我们一家大小全都饿死啊!”
苏颜一个人站在地里指天骂地,气得胃疼!瞧着那一地的枯苗,越瞧越气,索性扭头回家,省得看着闹心。
小墨瞧着自己娘亲抓狂暴怒的模样,忍不住退了两步,生怕苏颜一个不冷静就灭了他。小家伙试探地问:“娘亲,你没看错吧?昨天地里的苗都还好好的啊。”
“你娘亲我眼睛没老花,我看得明明白白!”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小月一听苗没了,苍白的小脸蛋上有了愁云。庄稼人忙活一年,不就是盼着有个好收成么,这下收成什么的都没指望了。
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尽帮倒忙,气死了,气死了!
小墨见苏颜愁眉不展,也不敢再多说话,默默地给苏颜盛了一碗饭递到她手里,苏颜倒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夹菜,化愤怒为食量。
小月闷闷地扒了几口饭,问道:“那姑姑,我们现在怎么办?地里头还补种苗吗?”
苏颜嘴巴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等我好好想想。”
吃完饭,苏颜也没心思做什么,昨儿一晚没睡,浑身都没劲儿,便洗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