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昔芜,凤音忽而一笑,她闭上眼睛,待双目再一次望向昔芜时,眼尾上扬,整个笑意变得愈发艳丽。
她说:“昔芜,他是流渊,上神流渊。”
那一刻,昔芜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流渊第一次告诉自己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无端觉得有些熟悉了。真奇怪,明明猜到会是这样,手却一直在发抖,直到凤音那边给出肯定的答复,她的手,忽然能稳稳将那青瓷盏的杯子握住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望向凤音问了一句:“为什么?”
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同昔芜挑明流渊的身份,凤音倒是比较之前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事情,能面对就面对,不能因为花璟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将她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以,若是她对于某些问题产生了疑问或是怀疑,只有是昔芜问了,她一定知无不言。
凤音看向昔芜,颇为平淡的说道:“他爹妈均是上神,生出一个上神阶位的儿子,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当然,你的情况跟他比起来也相差无几。凤音被昔芜看得颇为心虚低下头去饮一杯茶,心下如是想到,却并未有那个说出口来的勇气。
“上神……流渊……?”在没问凤音之前,昔芜还安慰自己或许他二人只是重了名,可是位极上神的流渊,却只有那么一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那么,他同神女花璟……又是什么关系?”
凤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今日唤我来,便是为了问那流渊的阶位?昔芜,想必你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些许计较。那么我现下便告诉你,你心中所想便是我给你的答案。”
闻言,昔芜的身子在凤音眼中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她原本想上前去扶,可昔芜却缓缓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将手搁在案上,撑着头。
“上神流渊,神女花璟,呵,那叶绾茹便是巫人柳丝若。”昔芜摇摇头,觉得脑袋痛的像是快要裂开。她自嘲一笑,问凤音道:“不是说他下凡是为了找寻神女花璟,他找便是了,为何又来招惹我?”
“这……”凤音忽而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真相’却要三缄其口的面对将前尘过往忘记得干干净净的昔芜,委实有些难受。不是她想帮流渊那小子说话,而是看到昔芜这幅模样,作为花璟身边除了帝君以外第二亲的凤音,怎么着也有些不忍心。
原本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哪里知道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昔芜,你知道花璟?”
花璟这个名字在琅邪山应当是命令禁止了啊?
昔芜幽怨地看她一眼:“天族也没有几个神女,换哪个应当都是细数起来。”
也对。凤音万分心虚,只得低着头去看杯子中的水,昔芜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旁,凤音觉得自个儿怎么着也不自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人的沉默,凤音心一横,干脆抬头直接对上昔芜的眼睛,正经问道:“那么你现下有什么打算?”
昔芜忽而问道:“阿音,你同流渊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吧?”
“啊?嗯。”没想到昔芜会问这个,凤音点点头。
“那么,他与神女花璟是可是真的有婚约?”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凤音只得硬着脖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么,当初神女跳下诛仙台,可是因为流渊与柳丝若之间那一段感情牵扯?”
突然意识到昔芜问这句话的意图,凤音赶忙摆手道:“话是这么所没错啦,可是……”
“阿音。”昔芜打断她:“流渊他是否真的那样对待过神女?”
“……”凤音在心中嘟嚷了一句,听你这语气作为旁观者也觉得过分吧,只是昔芜你可知道,那些过分的事情,曾经是如数发生在你的身上啊。
想到这里凤音在心里又连带着将流渊祖上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干净。
凤音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看向昔芜幽深的瞳色。凤音问道:“如此,你当如何呢?”
昔芜摇摇头,将脸埋进臂弯。凤音一时母性泛滥,抬手温柔地往她头顶上抹了两把。一边抹还一边说道:“乖,没事的。”
“其实感情这种事情,只有谈感情的那两个人最清楚,你若心中还有什么疙瘩,这样憋着也不是个事。不若找流渊问问清楚,说不准当年那件事情……不,当年那件事情就是他做错了,可是就算是他做错了,虽然我觉得是十恶不赦吧,可总应当给他个机会不是?”
凤音觉得自己说的话就和自己现在的立场一般矛盾。一方面她觉得流渊应有此报,全是活该。一方面他又觉得如此兜兜转转昔芜还是看上了他,也不能说二人完全没有缘分。
毕竟花璟当年因着神女有意襄王无梦这么一个原因,受了很重的一段情伤。现在两情相悦,若能修成正果,不也是当年花璟所求?
凤音发誓,她全然是为花璟着想,半分没有为着流渊说什么好话。
十五揪着明砂的脖子一路吵嚷着走来,说是明砂贪玩嗑了初一好多丹药。凤音呼出一口气,想着总算可以给昔芜转个话题,是以在她卯足了劲冲十五挥手的时候,忽略了身后昔芜那句极小声的:
“那么,我又算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晴雪,阿宝,s,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