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炕上,胳膊挥舞着一根已经抽毛的藤条,可见使用的频率很高,包银子跪在地上,任那藤条往她身上抽打,身上薄薄的棉衣已经被抽破,掉出棉絮,她痛得簌簌发抖却连一步也不敢闪开,只能像虾米般蜷缩成一团任人毒打。

鱼小闲那个气,简直可以比拟火山喷发。

“你给我住手!”

明知道不管是哪个年代,父母管教子女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叫她眼睁睁看着并袖手不管,她做不到!这根本是往死里打,哪里是教训孩子?!

“哪来的臭婆娘,我管教孩子你管得着?!”阴恻恻的沙哑嗓子,一脸大胡子的男人看似魁梧,却因为长年卧床,肌肉松弛得可以,但是对他来说要教训一个孩子,还是轻而易举。

缩在地上的包银子蓬着头抬起脸来,泪眼迷蒙里看清楚鱼小闲的脸,她战战兢兢的说:“太太……”

“你这傻的,他打你你不会跑吗?”鱼小闲叉腰,昂着头,双眼喷火。

“她敢跑?看我不整死她才怪!”包老三把藤条往地上一扔,磨着牙。

安娘子摇着头,看不过去的将包银子扶起来,小女孩像找到避风港,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

安娘子紧紧握住她发凉又发颤的小手,这该死的臭男人!

鱼小闲看着包银子被安娘子带开,冷哼一声就开骂了,“你真威风,整死银子我赞成,她一死,我看你吃喝拉撒要靠谁?当人家爹的很威风吗?银子可不是你的财产,你能活到今天,还有那把力气揍她,活该银子太孝敬你,把你伺候得太好,活该她今天要挨你的打。”

和包银子相处这段日子,她知道她是个近乎愚孝的孩子,料理包老三的三餐不说,他要一个心情不遂,她就会倒大霉。

她原来也不想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但是连累到她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她东一句活该,西一句活该,把包老三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底包老三这辈子除了爹娘敢给他排头吃,还没哪个女人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一下有些懵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家来大吼大叫?没脸没皮的女人!”回过神来,和一个女人吵架显然也不是他的强项,他脑袋转了半天,气得脑袋突突的疼,只能蹦出这句话来。

“我是东西,就你不是个东西。”她凉凉的顶回去。

自从来到这里,她鱼小闲还没有跟人吵过架,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至少人缘普普,没想到让她破例,开口国骂连飙的是个连床也下不了的男人。

无妨,凡事总有第一回。

“你……”包老三再迟钝也明白人家说的可是反话,倒着骂他不是个东西了。“我打骂自己的闺女关你屁事!倒是你家男人该来把你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才不会净出来丢人现眼!”

“我有没有丢人现眼,是我夫君说了算,你是个男人你就给我下床干活赚钱去,别不要脸的觊觎自己闺女的一点私房,那可是她每天辛辛苦苦,天不亮就去帮我干活得到的报酬,你好意思拿去打酒喝?你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少了一条腿,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你吗?老婆跑就跑了又怎样,你好端端的双手和另外一条腿呢?包老三,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

包老三被鱼小闲这番话给砸昏头了,她说珍惜眼前人吗?看着躲在安娘子怀里瘦巴巴的,眼中只有畏惧的女儿,再看看变成四不像的自己,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不吭声,却也没阻止鱼小闲把包银子带走。

“我爹……”包银子仍然不放心的频频回头。

“让他静静吧,你爹现下最需要的应该是安静吧。”如果那男人还真有一丝怜惜自己的闺女,他就会思振作,若不然,就烂在那里吧!

包银子点头赞成,“可是……”

“晚点你记得回来给他送饭就好了。”好吧,这般干预人家家务的自己太鸡婆了,十四郎不会反对吧?

以前她做事从来没考虑过田十四的想法,凡事自己做决定,怎么一桩小事这会儿却想到了他?不只这样,自个儿想起他的频率也越来越多,她这是怎么着了?

鱼小闲把包银子带回家,让她梳洗,给她上药,还给她梳了两条可爱的辫子,绑上珠花,看她坐立不安,也没理她,直到天暗了下来到用饭时间,鱼小闲把食盒交给她带回去,吩咐她,“如果你爹肯过来,告诉他我有活儿给他做。”端看他要不要而已。

事情一攸关她爹,包银子整天不见神采的小脸忽地亮了起来,“太太,这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镇上的店要开幕,你可得早点来,我们有一整天要忙。”

“我晓得。”她像小狗似的点头,一出院子,几乎是小跑的出去,又一下子咚咚咚跑问来,一手扶着膝盖微喘,“谢谢太太。”接着又咚咚咚的跑了。

唉,归心似箭的孩子啊,她好像做了坏人。

“你做得很好。”一堵温暖的气息靠近她,手很自然的环上她的腰。

她僵了下,但随即意识到靠近她的人是谁,鼻尖嗅到他熟悉的干净皂味,也庆幸自己腰际上那只手除了轻轻揽着她以外没有更进一步的不轨动作,遂安下心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逐渐培养出来的默契,彼此靠近或十指交握,甚至不经意的碰触她都能欣然接受,或许跟他是自己丈夫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她从一穿过来,两人的关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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