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玩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还被鹰啄了眼,死都咽不下这口气。可看看眼前形势,张宽这贼小子死死吃准他,就摆出一副死乞白赖的脸,逼迫人就范。
老爷子掀开窗帘往外看一眼,心说,若搁三十年前,就凭你小子这态度,老子都要把你屎给打出来,居然敢威胁我?可是现在……老爷子放下窗帘,只在心里感慨:岁月不饶人呐。
满囤家的那小子也不知道中不中用?要是有点能耐,晚上约个时间,把面前这痞子结果了,往渭河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如果他都死了,两亿的债谁来背?有生以来第一次,李德立老爷子感觉到束手无策,没有办法可想,无路可走。
“年轻人,万源好好干,还是有大把前途的。”无奈之下,老爷子只得继续给张宽灌**汤,忽悠张宽,“整个温塘口的经济都是被万源拉起来的,万源要倒,村民们都不答应。”
“是呀是呀,万源前景好的很,你继续发展,我退出。”张宽丝毫不上套,摆明一脸的嫌弃,“三百万,四成股份只卖三百万,我的价格公道多了,赶紧买了去吧。”
“三百万?你卖白菜呢。”老爷子激动地说,“你把这些股份卖给村民,都能卖一两千万呢。”
“这么值钱?那你拿去卖好了,我就要三百万。”张宽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咬住老爷子不放,四成万源股份在他眼里,就如癞蛤蟆一样让人厌恶。
老爷子怎么算,也算不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处心积虑挖个坑,准备坑人,结果人走到坑沿上不走了,这种感觉,就如同吃完伟哥带好套,姑娘却不干了,愁死个人。
“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万源我没能力经营,你看怎么办吧。”老爷子也是火起,干脆不再遮掩矫情,就直接把问题摆上桌面,大家慢慢谈吧。
“别跟我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娃有本事能把万源弄好,就告诉我,想怎么办吧。”
听了这话,张宽才哼哼地坐直身体,乜着老爷子,“早说不就完了,还跟我装。万源好好的一个制衣厂,硬是让你弄成垃圾场,非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大捞特捞,弄个烂摊子就想跑,还想坑人,这是你一个大财东应该做的吗?”
张宽一通训斥,搞的老爷子老脸通红,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眼吹胡子。
“好了,我也不是没能耐的人,万源背了两亿债,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儿,关键就看你怎么做了。”张宽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把玩着矿泉水瓶子,牛逼吹的山响,势要把装逼事业进行到底。
老爷子果然被唬住,心说这小子不简单,到底是有福相之人,两亿的债务,自己整天都愁眉苦脸,他居然说不是个事儿。是他真有能耐?还是说背后另有高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与自己无关,只要把万源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随便他怎么折腾。老爷子天天关心时政,多少房地产开发商跳楼外逃,留下家小妻儿。如果没人接自己的盘,下场估计还更凄惨,早些年没干好事,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背地里咬牙切齿地骂,盼着自己不得好死。
本以为,这回是栽在房地产上,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接盘。
话说开就好,老爷子也不隐瞒,直接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毕竟是老狐狸,不会单纯地以为谁会平白无故地接自己的盘,肯定是有条件,只是不知道他开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条件苛刻,肯定是不答应的,既然横竖都死,何必还再受别人摆布。
土鳖见老爷子态度良好,就嘿嘿地笑,“只要你把万源的股份全部给我,我自然接下所有债务,以后不管是银行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会找你要账。”
“那是自然,债务给了你,就跟我无关了。”老爷子低声道:“你想怎么样接手这些债务?话可说清,责任一块过,手续一次清。”
“那是必须的。”土鳖悠悠地道,“万源目前是个空壳,你都知道了,昨天我从财务上支钱,只有七八万元,听说连食堂的饭钱,你们都欠了两个月。这种烂摊子你留给我,叫我怎么翻身?”
“你是问我要钱了?”老爷子不傻,瞬间明白,一脸的不忿。
“那你以为呢?”张宽反问,一脸愕然,“万源又不是个香饽饽,生产那些劳保服根本不赚钱,就指着一个校服订单赚钱,那订单还是我给的。你不会以为,这种情况下的万源,还想让我给你钱?”
“那你也不能问我要钱呀。”老爷子急了,“我把工厂白送给你,还给你工人给你材料,你自己用这些东西去挣钱啊。”
“可别逗了老爷子,你是把工厂白送给我吗?你是白送了两亿元的债务给我好不?一旦我成了万源的主人,每天一睁眼,我就欠人二十万。如果我不接手万源,哪来的欠人二十万?你还敢说是白送我个工厂?”
“这……”老爷子也糊涂了,张宽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还有,别跟我提你有十六栋高楼,我看过那地方了,以前就是乱葬场,风水差的很,根本没人买那房子,等我将来还清了债,肯定要把那房子推平,改成养猪场,所以说,你那十六栋楼房提都别提。”
“把房子拆了养猪?你想都别想。”老爷子急了,“那房子是我请的上海建筑学院专家用意大利风格设计的,一套能卖一百五十万,咋可能推了去养猪?”
“那你卖出去几套?”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