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依靠妹妹,刘旭放下胳膊,坐起来,眼角的泪水未干,四下分辨了一下,他经常来上林苑,地形上要比刘曦更熟悉,抬手向东方一指,说道:“妹妹,我们往那去。”
刘曦虽说称不上路痴,但也绝不是方向感极佳的人,应道:“我知道了,哥哥,父皇会来救咱们的,一定会的。”
刘曦对于这点认知还是有的,刘彻即便薄情心狠,也不会看着他们落难而漠不关心,他们兄妹现在还不是棋盘上的废子,刘彻能用得上,更何况还牵扯着阿娇,刘曦不大明白刘彻对阿娇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通过多日小心的观察,不难发现刘彻对阿娇不同于后*宫中别的女人。
刘旭挣扎着起身,膝盖用不上力,刘曦扶住他,低声道:“哥,你别碰到伤口。”
刘旭将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在刘曦身上,即便是这样膝盖的疼痛让他脸煞白,额上布满冷汗,刘曦单薄的身体,支撑起刘旭很费力,但是此时她只能硬挺着,轻松的笑笑,还是应该找个东西固定住刘旭的伤腿好。
“你等一下。”刘曦让刘旭单脚站着,“我去去就回。”
刘曦低头在草地上寻找着做夹板的硬物,弯着腰找了许久,才找到两块巴掌大的树皮,这也是她唯一的收获了。
刘旭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妹妹,刘曦再次将衣衫的底边撕下来一尺宽,将树皮分两侧放在刘旭膝盖两侧,用布条扎紧,刘旭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你这是做什么?”
“这叫夹板,是急救用的,防止再次碰伤。”
刘曦一遍做,一遍解释了两句,说多了她也不懂,不过是当初学校里看了几次罢了。
“你何时懂得这些?”
这句话让刘曦脊背发凉,包扎的手顿了顿,被阿娇知道会不会怀疑?她以前的小心翼翼不就白费了吗?可是如果不做,她心中又不安,刘曦咬了咬嘴唇,继续包扎好伤口,笑道:“你和娘去甘泉宫的时候,我见到一个老宫人做过的。”
刘旭拉住刘曦的胳膊,拽她起身,柔弱需要保护的妹妹,反而此时成了他的依靠,“妹妹,我和娘不会再留你一人在宫中了。”
刘曦点点头,遗憾的说道:“那位老宫人本事还挺大的,当时就是用这法子包扎受伤的兔子的,后来我听说她…她出宫了。”
“这种手法娘也做过的,她应该是同娘学的。”
刘旭的解释,让刘曦嘴唇颤动,既然阿娇做过,你装什么好奇宝宝?她还费力弄出个老宫人做什么?刘曦拍了一下嘴唇,多什么嘴啊。
刘旭明显感到刘曦幽怨的目光,问道:“你又怎么了?为何自己打自己?”
“有蚊子。”刘曦扶住刘旭,几乎将他背在身上,害怕碰到他伤腿,步履蹒跚的向东方前行,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刘曦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血味儿,她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放我下来,刘曦,我能自己走。”刘旭不停的说道,“放我下来,刘曦,我让你放我下来。”
刘旭的挣扎让刘曦很恼火,凶狠的说道:“住嘴,你给我住嘴,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想怎么样?我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先走的,刘旭,你是我的哥哥,我不是抛下哥哥的人,你如果觉得闷,就给我讲书里的故事吧,或者说说娘和父皇年轻时的事情,就是不要再动了。”
刘曦背着刘旭继续前行,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刘旭声音呜咽,低低的唤道:“刘曦…妹妹…我…我是不会忘了的。”
“活下去再说吧,哥哥,我们是娘唯一的孩子,要活着,体面尊贵的活着。”
支撑刘曦的就是求生的渴望,在此时刘曦不由得感谢那半年多残酷的国庆阅兵训练,当时在烈日的操场上,她们为了踢出整齐的正步,一练就是一下午,意志力和坚持不肯放弃,就是那个时候训练出来的。
刘旭垂下眼帘,讲起了他所知的刘彻和阿娇的往事,“在父皇的寿宴上,突然闯进来刺客,紧要关头,娘扑到了父皇,最后父皇没事,可是娘却小产了,再难有孕,后来据哥哥的生母过世,父皇将据哥哥交给了娘。”
“嗯。”刘曦额头的汗水流入眼里,很难受,现在她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机械的向前走着,不敢停下来,刘旭说的这事,她曾经是灵魂没有俯身的时候见过,记忆犹新的是刘彻的无情和听见阿娇小产后他的如卸重负,刘曦不由的怀疑,当时刘彻是不是真的躲不掉那刺来的一剑?
“皇后无子,朝野震荡,娘为父皇纳列侯之女,所以出了长子据哥哥之外,还有四个哥哥,老天厚爱娘,在已经绝望的时候,娘有了身子,生下我们兄妹…“刘曦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额头触底,血丝从伤口处流出来,刘曦仰着头,喃喃的重复着:“不抛弃,不放弃。”
马蹄声渐近,刘曦捂住嘴,她不知道是敌是友,刘旭见到羽林军独特的红色簪缨,惊喜的说道:“是羽林军,是父皇的羽林军。”
第三十八章 快去快回
刘曦趴在地上,费力的睁开眼睛,额头流出的血丝滑进眼中,看到一切都是红红的,眼前的马蹄很熟悉,刘曦抬眸,天际只留下残阳,来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是那双黑若星辰的眼眸,她不会认错,干涩的嘴唇蠕动着,沙哑的唤道:“霍去病…霍去病。”
见趴在草地上狼狈不堪,衣衫不整沾满尘土的曦公主,霍去病皱了一下眉头,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