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虽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但毕竟不被信任而不舒服,节目的情节演绎交给苏妹之后,在苏州河边享受着河风带来的惬意,在苏妹及几个姐妹的再三催促下,他也不理。
美女自有美女的办法,苏妹从身后搂住柳三变的腰,撒娇道:“从堂堂仪表和潇洒倜傥就应该知道,公子绝非常人,是我们有眼无珠,男子汉何必跟小女人计较呢?”
那几位美女也粘在柳三变的周围,七嘴八舌地讨好,大概意思是赞扬柳三变乃文曲星下凡,才能卓越,富有艺术气质和艺术魅力,善于挖掘演员的艺术潜质,具有点石成金之能,排练的节目一定会轰动苏州。总之,凡是与艺术沾边的好话,恨不得都堆在他身上,即便把柳三变压死十回八回也不吝惜。
也许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班美女包围着总是不雅,柳三变回到排练厅,开始了以下情节的推演:吴百荷从小就被父母送给了勾栏的陈师师,而她的家人为了不让她分心,斩断其被亲情牵挂的情丝,而远走他乡,再也不想打扰她。
柳三变要求苏妹和其她表演者各自尽情挥洒孤独、可怜、无助的表演才能,做到姿态万千,各具特色,绝不雷同。
经过几番试演,很难做到,柳三变始终保持缄默,而苏妹把姐妹们召集在一起,让各自报出最熟悉的表演方式,然后进行平衡。平衡过程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是出于人的惰性使然,谁都想紧守自身的那点优势,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松应对。
苏妹用力摇着柳三变的胳膊:“求求你,看看还缺了什么最应该有的表演内容,说说嘛!”
“谁在艺术成长过程中吃的苦最多,克服的困难最多?”柳三变端着茶杯问道。
美女们均不知其意,这不是显示自己愚蠢吗,谁愿意暴露这样的弱点?
“哎,看来大家都是天才,都是一帆风顺的了!”柳三变感叹道。
苏妹抬高腿,慢慢地迈动步子,歪着脑袋,像水田里捉鱼似的,生怕动作大了惊跑了它。柳三变正在为这副样子笑得不亦乐乎之时,苏妹叫了一声:“懂了,我来!”
惊奇的姐妹不知为何,苏妹要求大家再来一次,她用剧烈的舞蹈动作,急速地旋转,挥汗如雨,从不放弃,终于发出会心的微笑。
柳三变点头时,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话说柳昶夫妇在吴村,与吴姬的爷爷和父辈等人交谈,谈得还算投缘。
刘莹从特有的母性出发,追问道:“吴姬的大叔他们一家就没有再回老家吗?”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吴姬的爷爷老泪纵横地道,那年闹旱灾,赤地千里,河底朝天,民不聊生,饿死者病死者不计其数,背井离乡之人比比皆是,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家里还是安排人出去寻找。
吴姬的父亲遗憾之极,连连叹息,当时我找遍了十里八村,八方打探消息,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不得不放弃寻亲。
可以理解,柳昶道,在那样的年代,谁还有闲钱观看演出,艺术也是寸步难行,而且也守着土地之人生活起来更加不易。
这些事情当然是柳三变难以想象的,他的情节推演是,幼小的孩子拼命训练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技艺日臻成熟,人也出落得更加漂亮迷人了。
苏妹他们一听,全都兴高采烈起来,成功、自信、兴奋和激动这一类的表演谁不会呀?这就如同俗话所谓不幸的事各有各的不同,幸福的表情全都是一张面孔,高兴时像个孩子,灿烂时像正在开放的花朵,兴奋时举杯庆祝,激动时得意忘形。
柳三变要求道:“希望各位美女也能够让我高兴起来!”
其中的一位美女天真地道:“我们激动的表演你会不高兴吗?”
苏妹捂住说傻话的美女道:“你听不出弦外之音吗?柳公子说要表现出高兴的个性和特点,排除了常规表演的方式!”
众姐妹一下子都成了霜打的茄子,苏妹想了想,问大家:“自小寄人篱下,自小发奋图强,少小便有成就,最该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嗯?”
柳三变轻微地向苏妹点了点头。可没想到,苏妹征求柳三变意见的话,让柳三变把喝在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苏妹见如此反应,顿时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羞涩地盯着柳三变。可柳三变继续品茶。
苏妹开始了一段慢舞,慢得不能再慢了。柳三变和其她姐妹也不知其用意,不多时,苏妹慢舞到柳三变跟前试探地道:“应该是想到回报吧!”
柳三变放下茶杯,昂首期待着:“怎样回报?”
这时,众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当然,谁都能想得到的是报恩于恩师,回馈捧场的衣食父母。
“你也这么想吗?”柳三变问苏妹。
没想到,苏妹向柳三变讲起了她的身世与剧中人有几分相似,她也是从小被**的老板好心收留,精心培养,只不过,因为是苏州地界之人,与家人素有来往,得到师傅和家人的双重照顾和宠爱,成功时,的确做过衣锦还乡之事,让世人羡慕。
“你是几岁来**学艺的?”
“六岁多!”苏妹回答道。
“如果更小呢?”柳三变道,“比如三四岁,而且还不在家乡,没有家人陪伴呢?”
其中一位美女道:“时间长一点后,岂不是家人、家乡和亲情全然都会不知吗?”
柳三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谢谢柳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