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下,主意打定,柳三变暗自鼓励自己,不能做心意的高标,行动的矮子,要切切实实地付诸行动。
心气上来了,夹道的树对柳三变而言,已经有了特别的意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顺利地通过科踌验,红榜在手,身披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好不惬意,好不令世人艳羡,夹道欢迎的便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们,而且他仿佛还听到了长辈们借机教育孩子道:“好男儿本该如此荣耀!”
柳三变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自豪。
柳三变此时仿佛年轻了许多,神采奕奕了许多,他自我感觉到,人只要有了精神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好似感到去年四十,今年二十,充满了无限活力,体内也充满了无限动力。
他沿着行道树走着,一会儿左,一今儿右,眼睛一会儿朝前望,一会儿往后看,还用手去抚摸那些树,抚摸小树之时,仿佛在荣誉时刻勉励孩子们为了自身的奋斗目标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抚摸着大树之时,仿佛是在与欢迎他仰慕他的人们亲切握手,感谢他们的厚爱,并表示,决不辜负他们的殷切希望。
走着走着,柳三变越来越自豪,越来越踌躇满志,不知不觉快到夹道的尽头了,柳三变突出春风拂面,谦恭之情溢于表面,在他眼里,大大小羞高低低的树,仿佛就是殿试时接近万岁的朝中重臣,他们微笑着,回味着当年自己的荣耀时刻,也为新科同僚留下友好的印象,更为吾皇的喜庆时刻增添喜庆色彩。(
此刻的他,完全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他频频点头示意,以微笑回报微笑,以友好回敬友好。他仿佛正在为即将步入的官厨行感情投资。
看见了,柳三变清楚地看见了。吾皇颜面的飞扬神采,看见了吾皇腮帮上的酒窝,看见了吾皇眉毛在跳舞,更看清了吾皇目光中的期许与寄托。
他站立着,微风拂面,浑身舒坦极了,他抖了抖精神,目视前方。期待吾皇的测试。
皇上一挥手道:“赐座!”
柳三变岂敢等待座位,他赶紧跪了下去,跪在厚厚的毡毯之上,舒适极了,膝盖一点都不难受,他略微低头看那毡毯,啊,美呀,荷花正在怒放,蝴蝶翩翩飞舞。蜻蜓也被荷花迷得忘记了飞翔,太美了,从来没有如此美过!
柳三变再看看自己跪着的地方。正好在荷叶下面,紧挨着顶着怒放的荷花的荷杆,荷叶上有一只正要跃入水中的青蛙,柳三变心里叫道:“入水吧,便会获得自由,便能获得惬意,便能满足心愿,更能获得建功立业的宝贵机遇!”
此刻,有两个农民模样的人路经此地。见有一人在此流连,独自微笑。笑得很痴心,笑得虽然还算甜蜜。但这正常吗?
两个农民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躲着走,离得越远越好,他们快速地走过之后,再回头来看,大吃一惊,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独自流连于此的人。
两人简略地对话之后,确定是苏州鼎鼎大名的戏曲和新词魁首柳三变,但他们扭头看时,脚下还在走路,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在树干上,“啊”了一声,另一个同伴被出其不意的叫声惊吓到了,突出一震,再看柳三变时,也是大为吃惊的样子。
被惊吓的人走过去,扶了一把撞树之人道:“柳先生好像不正常,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神色也非常人模样,怎么回事!”
“没有听说有何不幸之事发生呀!”撞树之人甩开同伴的手,“说不清,妓院这种地方,鼠窃狗偷的,快活肯定快活,但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什么刺激都可能出现!”
“快走,这不是我们这些平常之人享受得起的,快走!”被惊吓之人催促道,“平常人才是正常人,不享受非份之想好,安心,踏实,没有意外。”
柳三变只顾自己兴奋,那两人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也无心去理会他们眼中的柳先生是何种形象。
他并没有把这两人当做不存在,他恼怒于他们,是他们打扰了他的喜庆的继续,不过,还好,快走吧,少来烦人,少来搅扰人!
待那两人走远了,消失在路的尽头时,柳三变毫不费力地找回了殿试的喜庆时刻,而且衔接得天衣无缝。
柳三变已经模糊了刚才两个农民模样之人的打扰情节,以为是皇上故意地停顿,故作饮茶而仔细观察他柳三变,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文曲星下凡的影子,领略领略他慧根的出处,感悟神来之笔的由来。
整个金銮殿的人们都在吃惊,都在惊异于皇上对柳三变的特殊礼遇,他们对柳三变更加和善,更加友好,除了正常的表情之外,似乎还有羡慕和巴结的献媚之意。
皇上突然大笑道:“朕明白了,文曲星下凡,是专为造福人间而来的,为平凡人类树立一根学习的标杆,完成普通人类的特殊或者重大使命!”
金銮殿上三呼万岁,有大臣灵机一动,把皇上为之为“天子”之意发挥到了极致,认为就是天之骄子,是上天派到凡间来拯救生灵的神,他的脑海里装满了治国之策,他的言语之中全是通达之至理,他眼里闪烁的智慧光芒能够确保准确无误地发现人的长处与优势,而达到人尽其才的识人用人绝佳境界。
这位深通圣意明白圣心的大臣,还让柳三变开心得不得了,他以柳三变为例,极力说明皇上的英明和睿智,预示柳三变将会为万岁重用,完成推行经济新蓝图的特殊使命。
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