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志儿武功的确非同寻常,他右手挥剑闯路,左手拉着色鬼,鲜有人可挡,也许情势急迫,力气更容易发挥出来,余志儿也懂得保命之法,只是震飞格挡的刀剑,并不以伤人杀人为目的,因此死力阻挡者寡。
色鬼虽然武功稍弱,但跟在余志儿身后,起到了防止借袭的作用,两人各展所能,配合很是默契,他们后面跟着的十余个海盗断后一般,便尾随逃出。
来到一处山中坡地上,坡上零星地长着几棵大大小小的树,色鬼感激地望着余志儿:“刀锋爷,为何要救我?”
余志儿并不看他,而且平和地答道:“汝之能在交易,吾与汝也是交易,吾这救命之恩,望有朝一日能够有所回报!”
觉得侥幸获得安全的海盗也一片声地感谢余志儿,余志儿只是说:“一样只求回报!”
休息片刻,余志儿带领剩余的海盗逃命去了。
同时,领头阿哥却遇到了麻烦,捕快们质问他:“海盗败象显露,奈何不追杀?”
开始,武功阿哥则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应付道:“武功不及,如何能追?”
如此回答并不令捕快们满意,其中一个捕快,大概是曾经与武功阿哥并肩剿杀过海盗之人,他叹息道:“若另一个阿哥在时,定会让海盗哭爹叫娘,难逃一死。”
这话如同传染病一般,人们均持这种观点。
这氛围,令领头阿哥心里难过,但又不愿表现出对武功阿哥的不快,只好看了看众人,独自吞将下去。
可怀念武功阿哥剿杀海盗酣畅淋漓的情绪,如同干茅草覆盖着的火星一般,在风力的作用下,火星更红,更旺,突出窜出火苗,将干茅草点然,顷刻便熊熊燃烧。
这熊熊燃烧之火烤得领头阿哥十分难受,到了非得做出解释的地步了,于是,他站上暗河岸边的高处,微笑着问道:“大家均不愿丢掉性命吧?”
捕快们不知道领头阿哥要说什么,都以惊奇之目光盯着他。
领头阿哥当然能读懂惊奇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继续问焉:“倘若狮子与老虎相争,结果会如何呢?”
不少人答道,那还用说,轻者两败俱伤,重者两亡。
“对了,还用我说吗?”领头阿哥还是语重心长地道,“海盗乃凶狠之中最凶狠之人,如果相逼太急,必然以死相拼,吾与尔等如何能敌?”
捕快们终于明白了,原来领头阿哥乃珍惜众人之生命,并非贪生怕死。
立功海盗比任何一个人都激动,他眼泪长淌,不时地避开人们的视线抹泪。但众目睽睽之下的儿女之态瞒得过细心人吗?
有人指着问道:“大男人奈何做儿女之态?”
立功海盗不好意思的掩饰道:“灰尘,灰尘吹进眼里了。”
“撒谎!”一个捕快不以为然,“暗河地带,何来灰尘?”
众人便嘲笑于他:太阳火球把脚板烤糊了吗?月亮这块饼是甜的还是咸的?被面上的荷花昨天吸引了几只粉蝶,今天还有几只?牛胃里的花朵开出了几个花瓣?
大家太过紧张了,能如此放松放松也是很难得的。
众人笑过之后,领头阿哥问道:“这伙海盗也够凶狠的,居然在两县交界处行劫!”
捕快们都纷纷指责土财主特别不是个东西,即便是荒坟上长出的野刺栗,没人管,没人顾,喝着尸水长成的,好歹还有味儿吧,要么是甜的,要么是酸的,要么是酸甜酸甜的,即便是报复性的尸臭味,也还是有人味儿的嘛!
唉,人的名声一臭,可就一文不值啰。
有骂土财主赚昧心钱的,有诅咒土财主注定是孤人命的,有指责土财主缺德的,有控诉土财主为富不仁的,也有辱骂土财主乃一条钻进钱眼里的毒蛇。
领头阿哥走到暗河边,蹲下身子,放剑于岸上,掬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轻松地双手拨水:“多好的地方,把水中的尸体捞上来,别污染了!”
捕快们七手八脚地行动着,从没过膝盖的暗河中拖到洞口,抬上岸,直接走出洞外。海盗损失真够惨重,摆了好长一排尸体。在附近村民的帮助下,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埋了。
而在捕快们处理海盗尸体的过程中,领头阿哥将立功海盗拉在一旁问道:“汝知晓这岩洞,是否也知道这岩洞里还有隐秘之所?”
“不知!”立功海盗摇头,噙着眼泪。
领头阿哥问曰:“多年的兄弟死了,是否很不舍?”
“不,不敢!”立功海盗双膝扑通跪地,双手不住地摇晃,“没有,没有!”
就近抬尸体和挥锹铲土的捕快们投以愤怒和鄙弃的目光。可领头阿哥则不然,他赶忙扶起立功海盗,用正常的声音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其中有两个受了伤的捕快则愤怒地吼叫道:“莫非没杀死我们,汝遗憾是吗?来呀,动手吧,替汝之狐朋狗友干完吧!”
立功海盗吓得浑身哆嗦,不知说什么好!
“也算有情有义!”领头阿哥道,“表示表示去吧!”
立功海盗又扑通跪下,向领头阿哥和受伤的两个捕快拜了几拜之后,挪动方向,向正在掩埋的土坑方向又拜了几拜。
领头阿哥待他拜毕,上前安慰道:“兄弟情义已经尽到,节哀吧!”
“吾并非为这些兄弟哀痛,而是为他们不值!”立功海盗一边流泪,一边泣诉道,“吾替他们认罪,也替他们赎罪。”
两个受伤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