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夫人,一直都这样经营吗?”领头阿哥问曰。
“非也!”土财主夫人笑得有些勉强,“那一次可谓真正意义上的奸商,此乃唯一的一次,乃吾夫君被疯子一剑致命的时刻,顿觉天塌地隔,日月无光,生活的灯塔彻底塌了!”
这许多年来,夫人都诚信经营,娇玉道,我父亲都很佩服夫人的经营之道,互利互惠,努力打造信得过的商贸王国。
“谢谢尔父!”土财主夫人激动地道,“能得到尔父之肯定,乃人生一大幸事!”
“不说我了,说说戏曲中的苏绣老板吧!”土财主夫人当真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我才知晓苏绣老板的尴尬。”
众位演员情绪高涨,这个团队可谓美人谷镇戏剧界的优势主宰者,当年一票难求的景象再次被复制,当年镇上的旅店也热闹了起来,车行老板庆幸本钱没有输光,还能东山再起。
出阁之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哭,又是闹,还一个劲地埋怨父亲办事不力,并且还发出了毁灭亲情的质问:“吾乃后爹后妈生养的吗?如此不当回事!”
父亲则像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炭上一般,脚下烧焦的脚板皮的臭味,熏着她的鼻孔,连续呼吸,吸进肚里,或者说,嘴里飞进了一只屎苍蝇,还在往喉咙里钻,一副无可奈何而又无法弥补的歉意表情。
母亲呢,不知如何是好,噙着泪水,左边是岩,右边是坎,太为难太难受了!
女儿呼天抢地,不依不饶,泪水冲刷着炽烈的亲情,那颗坚硬的心冰冻着萌发亲情的土壤,她泣诉道:“平日里尽说好听的,骗子,都是骗子!”
太让人伤心,太让父母伤心了,硬是凭着亲情的锋利的刀刃,在父母身上割肉,凌迟一般,全然不顾及血流如注,全然不顾父母的生命垂危!
我的天啦,还是女儿吗,还是亲生的吗,这心还是肉长的吗?谁也不想出现意外,谁也不希望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不愿意在家庭的重要时刻出现不和谐不协调的声音,谁也不愿意受到自身难以控制的原因的左右!
不幸出现意外原因,这伤口注定要流血,注定难以弥合,倘若是以心比心,以心换心,倘若还有一丝亲情的联系,还有一丝善良的本心,还有一丝跨辈份的同情和理解,奈何要拼命地撕裂伤口,还要往伤口上撒盐!
这孩子的泣诉,仿若一颗威力无比的炸药包,将她的母亲震傻了,变成了只会流泪的木头人,变成了心智凝固的感情绝缘体。
即将出阁之女,居然当着父亲的面,画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冷鸿沟,把她的父亲冰封了起来,连认错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在她父亲的心目中,亲情的缺失,自我办事不力的自责,无法弥补的人生遗憾,铸就了一个心结,一个不易解开的心结。
即将出阁女儿的父亲冲出门去,他选择了一条通向误事老板的捷径,走着,急匆匆地。
可怜的母亲,高一脚低一脚地往门口走去,没有看见自己相处数十年的夫君,那个误了事的人,那个让家里鸡犬不宁的人,她并没有感到不妥,没有感到意外,压根儿就不会去想可能会出现何种不幸。
可怜的母亲,叹息着,神智恍惚,精神不济,她软弱无力地坐在榻上,闭着双眼。
即将出阁的女儿并没有因为父母的离开而有所节制,有所收敛,她心中压倒一切的只有自己的面子,自己早已构想成熟了的傲慢和炫耀,还有早就为自己设定好的在婆家的发言权和事体的主宰权。
这个喜事临门的家庭,还算富裕,你听听,小姐的一个贴身侍女劝慰她时是这样讲的:“小姐,有父母的关怀应该是天大的福气,知足吧!”
小姐快速地抹了一把泪,甩了一把鼻涕,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大,红红的眼仁像斗牛场中拼命争胜的牛眼,言语更是摧枯拉朽的利器:“稀罕父母,送给你好了!”
贴身侍女也是侍女,也是下人,她被噎住了,低下了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孤儿,还有资格争嫁妆吗?”另一个贴身侍女则低声嘟囔道。
“翻了天了,哼!”即将出阁之女咆哮着,歇斯底里地道,“有种,汝再说一遍,别在喉头里打转,大声说出来,大声!”
嘟囔的贴身侍女岂有忤逆主人的胆量,她回避着小姐那张变了形,而又被自己丑化了的面容,回避着小姐恶狠狠的目光,更回避着遭至不幸的可能。
小姐岂可饶了这犯上的家伙,她躬着身子,双手握拳,屈着提在腰间,咔嚓咔嚓地向嘟囔的侍女逼近。近了,更近了,还有二三尺远时,小姐停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盯着侍女。
“躲呀,赶紧躲开!”另一个侍女提醒道。
可谁也没想到,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在嘟囔着说话的侍女,突然昂起了头,怒发冲冠的模样,指着一向恭顺有加的小姐,一字一顿地道:“孤儿有资格争嫁妆吗?”
这气势,反而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小姐镇住了。这位侍女两手叉腰,但语气柔和了些:“看看我,一个真正的孤儿,只有偷偷地在被窝中想念父母,在睡梦中与父母见面交谈,知足吧,你想变成我吗?汝之父母还健在,他们会怎么想!”
“别说了!”另一个侍女规劝道。
如此动静能不惊动外屋的母亲吗,能不惊动人虽活着而心已死去的母亲吗?可她听见了女儿的声嘶力竭,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