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让我还回去。”二傻一个特点就是想什么脸上都能看出来,虽然堆了小心翼翼的笑。
“你这是……骗。”沈澈在心里略一盘算,虽未亲眼见到,那两头骗也想得八九不离十,小老虎定是算准了沈墨和周嘉出现的时间,用自己做幌子,让别人以为自己就是沈墨,同时再拦住沈墨,骗了契约,这一下不但弄到沈家这套头面,还挑拨了沈家和永定王府的关系。
他真小笑看了何家女,原道她只懂仗势欺人撒泼耍赖,浅得只需将她逼入绝境,必然水落石出,哪知却是个藏的极深的。
若不是自己这半年来做小伏低,怕也看不到她这等心计,何家只怕还要死灰复燃,一时间沈澈后颈有些寒意,脸上笑也敛了,变成蹙着眉。
以沈家子的教养和他的迟钝,这坑蒙拐骗他虽不敢明着反抗,但不悦还是应该有的。
“骗?”何雅眉毛一挑,喉咙虽哑,但语调显然锐利不少。
“说我骗,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不是骗我了?”何雅眼里冒火戳着沈澈前胸,若不是这偷梁换柱,高大上没有了,白富美还可以继续,沈墨那种风姿,各种都是人中龙凤,嫁了沈墨,就算沈家瞧她一万个不顺眼,岂能像赶落水狗一样把她驱逐出门!
小老虎原本想嫁的是沈墨,而不是他……清楚沈家换了人,但沈澈心里突然涌上一层不悦,仿佛想到小老虎心悦的是沈墨,他就不大高兴。是了,他碰过的东西岂容别人再染指?就算以后毁去……沈澈一转念,此时不能逼之过急,若真拿了这套头面,只需想办法取走便是,且顺着她取得信任才是明策。
须臾之间,迎着何雅的怒火,沈澈眼睛透出内疚和委屈来,一如这半年内多次上演过的,好像说不出话来,只能木木地看着妻子。
就是这个样子……何雅脑中一下闪出一个画面,隔得太远,连人的面貌都模糊了,但坐在那里的姿势,那样的眼神……她曾以为背叛是最痛苦的,原来那忽略掉的东西再浮现时才是刻骨的痛,从那时起,一切就都变了吧。
沈澈维持着笑,只见何雅脸上一阵恍惚,他在何雅脸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表情,仔细思索,从前日早晨起,何雅就给他这么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不是何雅一样。
“你听着,我这辈子不会这么下去,我想要什么就得有什么,没人给我,我自己去取,这头面,是不是我的我都要。”何雅捂着心口一字一顿道,那个时候她也是说了类似的话吧,他是怎么说的,想不起来了了,空白的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光。
迎着风,她脑中空空向前走去。
“你去哪?”身后传来沈澈焦虑的声音。
何雅不想回答,带着被沈澈勾起往事的愤恨,这个二傻,不找他麻烦就是好的了。
但她身子一趔,却意外倒在了二傻的怀里,二傻的胳膊咯得她有些发疼。
“娘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这些字,说得很慢,以显示说话之人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说的又很有力,显示了说话人态度之坚决。当务之急是稳住小老虎,但他竟也有些看不下去小老虎无边萧瑟的背影。
好像她不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和那人完全不一样的回答!她记不清那人说了什么了,但绝不是这样的——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回答。
而她,因为这句回答,心底的嘈杂一瞬间像得到了休息般似的。
沈澈感觉到怀里明确的抗争之意渐渐消失了,小老虎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由讶然低头,却见小老虎笑嘻嘻地抬脸:“吓唬你的,你也当真?真傻。”
但他的前襟上,虽不明显,也能看到一小片和衣料不一样的色泽。
因为少了一根筋,所以才会纯粹一些吧,上天对于某个人果然很公平,所以她这辈子不用求人只用求财了。
“我们走吧。”她喜笑颜开,恢复往昔,狡猾生动。
这一关过得倒是轻巧,却见被拖的方向还是仙宝阁,莫不是要送回去?连忙紧张地问,却见她眉毛一挑,带着几分挑衅:“换人。”
啊?前半年已经受够了小老虎三天两头提出的要和许妙菡换过来,睡都睡过了,怎么换?还是那句话,他摸过的东西还有人想碰?
他表情甚至木讷,好像除了这一个表情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眼底却准确捕捉到小老虎唇角处的狡黠。
竟头一次猜到了她的心思,果见她眉眼弯弯,乐不可支:“对啊,既然这是给长房媳妇儿的,那我变成长房媳妇儿就好了。”
瞧这小样儿,他还是配合一下好了,故意装作惊骇的样子,着急的语无伦次:“不、不行,不换!”
两人终是挤在人堆里看了场热闹,大钱街不缺人,最喜八卦,尤其是还是京城名流之沈家和永定王府。
热闹大大地好看,沈墨为了护自家娘子,脸上被嘉云郡主划了道口子,但脸沉的好像不是被指甲划的,而是用狗头刀砍得。
至于嘉云郡主,羞愤得要去撞墙,早先还只是厉色对待自己的梦中**,这会儿像看一泡狗屎一样看自己,她彻底完了,不管什么理由。
瞅着小老虎看得频频咂嘴的模样,沈澈暗道难怪小老虎号称京城首霸,光这份阴暗心理都甩第二名好几条街。
“你看我作甚?”何雅觉得沈澈目光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