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闭了嘴,适才笑意盈盈的模样当然无存,眼前的于婕和戚染将幻想中乖巧可爱的戚晓彻底打散,护工看了眼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却依旧显得剑拔弩张的一家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
临走前担心地看了看戚明,直到对方投来放心的眼神才半退着出了门。
“哟,在这里时间不长,和人家护工也能勾搭上,不知道是看上了你的钱还是什么,总不能喜欢上一个即将去世的人吧,瞧瞧,在别的事情上没什么天分,勾搭小姑娘倒是有本事的很。”于婕说话很诛心,她从小到大向来如此,青梅竹马的情意被她用来戳刀子,一戳一个准,她永远知道哪里是戚明最疼的地方。
戚明强忍着不想说话,腹部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忍不住地剧烈咳嗽,每一次的用力都牵扯着身体的器官和角落,仿佛有人用力地用钢刷刷着身体。
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戚明以前最是重视外貌不过,大概因为天资平庸不被老爷子待见,顺带着也被旁人看不起,戚明就格外注意自己的仪表,仿佛想用这种办法来证明自己是正宗的戚家独子。
但到了现在,他的背脊早就无法挺直,身体也破败地仿若棉絮,一戳就是一个窟窿。
眼看着父亲被母亲气成了这幅模样,戚染站在旁边抱胸看着,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闹吧,吵吧,这个家早就不像一个家,自从那次莫名的宴会后,戚明基本上就没有回过家,就算偶尔回来也是拿行李。
于婕絮絮叨叨地辱骂声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耗干了戚染作为女儿并不多的耐心。
她冷眼旁观,事不关己,心中只想着新上市的名牌短裙。
“那个女孩还没有我女儿年龄大,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戚明咳嗽完,脸上带着浓重的悲哀神色。
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立刻死去,被曾经最在乎的人伤心,这才是活着最为煎熬的事。
“这可说不准。”于婕冷哼一声,似是没有看到戚明脸上的无奈和悲惨,更是对他瘦骨嶙峋的身子不屑一顾。
“到底叫我们母女来干什么,有遗言就早点交代。”
“在你心中就这么盼望我死?”戚明心中到底还有一丝期望,曾经于婕也是被自己捧在手心中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要是之前我们当然不会这么想,现在可就说不准了。”于婕想要坐在床边,却有些嫌弃的模样,眼角朝下撇着。
“之前你活着,我们才能从戚蔚然手中拿到足够的好处,他就算再狠心,你也是唯一的儿子,现在可就不一定了,戚晓名声毁了,明月集团交给谁都不能交给她,老家伙只要不想毁了自己一生的基业就得避开戚晓。”
于婕很得意,甚至看着戚明的目光都带着鄙夷,似是在说,你当初没有做到的事,不还是被我做到了?
“你对戚晓干了什么?”戚明耸然一惊,勉强着坐了起来,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于婕嫌恶地皱起眉头,用手掌在空中挥了挥,避开戚明的嘴巴,仿佛他的病是通过空气传染一般地躲着。
“我对她干了什么?明月本来就就应该是你的,但你没本事拿到,我帮你做到了,就算九泉之下你也得感谢我。”
“我感谢你?”戚明忍不住眯起眼,他一边捂着胸口极力遏制这种疼痛,一边用从未有过的仇视目光看着于婕,“父亲的心血只有交到那个孩子的手中,才能平平安安地传下去,如果被你们拿着,才是真正毁了。”
“哼,这可就由不得他选择,没有了戚晓和你,我们小染可是那个老头在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就不信他能狠心将这份基业交到外人手中?”
于婕早就恨死那个古板的老头,在她心中压根就没有别的选项,老头虽然在外面创下了偌大的名号,但在于婕心中一直那么可恶、刻板、传统,绝对不会将自己手中的公司交给外人管理,这也是于婕最大的依仗、
戚明的咳嗽越发猛烈,这种东西越是想要克制越是不由得从胸口冒出来,呛得人生疼,他不明白,于婕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唯利是图的模样。
当初他万分宠着爱着,不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好好在家中,老爷子的雷霆手段他是见过的,若是于婕真有什么动作,恐怕第一个就会被老爷子弄残,谁能想到这么多年竟然就养出了这样爱慕虚荣的妇人,戚明又是悲哀又是可笑尤其看到旁边女儿的漠然神色,更是悲伤地不能自抑。
“我这一次叫你来,就是希望你不要打公司的注意,父亲不像我,他老人家就算现在这把年龄依旧洞若观火,你现在的小手段在他眼中根本不入流,还是早点放手。”
旁人都说戚明是戚家的糊涂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怎么偏偏戚蔚然唯一的独苗就蠢得不像话,在明月集团这么多年,非但没有长进,几次差点败掉家业,如果不是老爷子撑着一口气每次在暴风雨中站了出来,现在戚家的家业存不存在还是两说。
但这个糊涂蛋从小到大生活在戚蔚然身边,对自己这个父亲可没有丝毫糊涂,于婕现在的小动作越多,到时候受的罪也越多。
他眼看着自己活不了几天,想要好好给于婕安排退路,毕竟这么多年他也存了一笔钱,虽然比不上明月集团,却也能让于婕比寻常人更为富足地过一辈子。
但眼看着这对母女的丑态,他只是悲哀以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