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呼延库却不管那么多,他慢慢地调试着自己的心情,当心境渐趋平和,全部心神都贯注在琴上,与琴心逐渐步入水乳交融之境后,呼延库的手指动了起来,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古琴,指尖划过琴弦,弹奏起了前奏。
“铮”的一声,琴声响起,声声入耳。在场的大部分人在琴音响后,心都不禁跳动了一下,那个声音似乎不是传在他们的耳朵,而是在他们的心脏上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袅袅余音在他们的胸腔内不停地徘徊震荡。
几秒后,众人才从那琴声中恍过神来,向台上望去,便见呼延库已经开始演奏了起来。
呼延库微抬起左手,点按着琴弦,修长手指覆在琴的另侧,指尖顺弦向上轻轻拨动。琴弦中勾弹出的几声音动,若如风中铃铎,轻清入耳。尾音未落,名指摘弦,从内向外,拂弦而拨,食指抹弦,由外而内,微挑而勾。
浅转深,深回浅;轻添重,重复轻;缓上急,急落缓。
声声明晰,端如贯珠,松风谡谡,流水潺潺。
乐随风入,众人已坠入那五音七律之壑,难以脱身。
呼延库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人们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使人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初时那舒缓的旋律静谧清幽,便似于高峰山巅遥见云雾缭绕,缥缈淡然。众人仿佛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景象:一汪泛着灰色的潭水,四周围着浓密的树林,隐约间看到远处青灰色的山峦和山顶上棕色的古色古香的茶亭。薄雾笼罩其上,水面有轻微的波动。
不久,曲调忽变得活泼轻快起来,随着琴音的起伏,众人便觉身处深山翠谷之间,偶见清泉滴沥、流水淙淙,心情刹时变得愉悦起来。山间的精灵们承接了人们所发出的愉悦,在那里手舞足蹈用它们那最优美的音喉唱出那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随着音乐的推进,水的流动性逐渐加大,如涓涓细流,似汩汩山泉,转而汇聚而成一条绵延不绝的江流,于是水流跌宕起伏,颇具气势。蓦地,琴声陡变,呼延库用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众人似见那滔滔江水之上波涛滚滚,汹涌澎湃的倾天浪潮一个连着一个翻转而来,那惊涛拍岸的剧烈声响就如同晴空乍霹雳现,雨中蛟龙怒吼,有如实质的声音震得人目眩神移,那惊心动魄的气势就宛如自身立在那浪尖之上,稍一不慎,便将湮没于那起伏的激流之中。
良久,飞溅的浪潮方始呼啸而过,忽而平静安然,忽而余波再起,然而随着琴调的渐趋缓慢,那江水已是渐去渐远,极目而眺之时,只见到浩渺烟波消逝于天地相间处,只留下一片明净秀丽的湖光山色,像雨后西湖,似初春漓江,清丽、明净、悠然、舒畅,浑然一体,令人心旷神怡至极,胸中回味着那天籁之音,久久不愿醒转
全场一片寂静,好像时空在瞬间凝固,只能听到许多人呼吸的声音。
两三分钟后,不知是谁开始拍响了第一下巴掌,顿时只听得那最为激烈的掌声就如潮水一样叠叠堆起,不断在空中回荡着,连这坚实的体育馆都似乎有些畏惧那股磅礴的气势,在众人的热情中身躯簌簌地抖动起来。
“好啊”
“精彩,从来没听到过如此美妙的。”
“余音尔尔绕梁三日啊”
“呃,呃拜托,你不会说别说好不好?”
“那你就会说?”
“我也不会。”
陈梵一边使劲拍掌,一边感叹道:“没想到呼延库还有这一手!”而林倩虽没有说话,但看向台上呼延库的眼中却全是爱慕之意。
精湛的技巧,动听的琴声,丰富的内涵,优美的意境,这就是古琴曲《流水》。听流水之音,观自然之美,叹自然之力,赞开拓精神,反复回味,那动人的音乐之流,依然在心灵空间飘荡回旋
徐彦俊、陈维群他们也是久久沉醉在乐曲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才返转回来,徐彦俊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哪!能将‘流水’弹好的琴家有不少,但能够弹出自己的境界的人却不多!呼延小子的琴音真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今日老夫算是开了眼界了!”
主持人唐昕苑却是很无奈了。她站在幕布旁,看着呼延库在人们的一波又一波的掌声中欢送下来。对于这个神奇的男孩,她有点恍惚了,到底是怎样的才能让他如此的出色?
等到呼延库走回他的位置后,唐昕苑才沉沉的吸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清醒,毕竟,刚才的音乐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但是她没办法,她还要为下面的几个上台表演的演员主持呢。
唐昕苑站到台上,心情依旧是澎湃的。她定了定神,说道:“朋友们,在听了我们的状元呼延库同学的美妙琴音后,大家都非常震惊而又陶醉吧!不过,精彩还在继续。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教育学院的兰天伦同学,有请”
跟着呼延库上场的是一个叫兰天伦的男生,他给大家带来的是一首新歌《求佛》。
随着伴奏,兰天伦的嘴里发出了原唱誓言非常接近的声音:“当月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就快变了摸样,有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汤,喝了它有神奇的力量”
台下高喊声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