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闹的路锣鼓声响个不停,身子敏捷的小男孩儿,让人大开眼界。
太子瞧着底下表扬,指着台下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景弟果真是有福之人。这春和园戏班子,在京城中十分有名,专门为达官贵人献艺。本王喜欢看这些民间把戏,故而他们召集到宫里来。他们这可是准备了两个月后,头一场在宫中的演出。”
他的话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好像看上了杂耍班子,让他们上门来献艺,为此接受两个月的排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人问过春和园众人的想法,他们本来靠着几十年的口碑,整个班子走南闯北,换了一批又一批人,闯出了名气,最后待在平京城中。
只因太子一句话,他们就要整个班子进到皇宫之中。不仅身世要接受各种盘查,还要在深宫内院中度日。
作为民间艺人,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怎能让他们吃得消。
然而,进了宫好比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怕心中有怨言,也无人敢表露。所有人,只能尽心尽力的排练,早日哄太子高兴,将他们放出宫去。
杂耍是个稀罕物,柳元景听过春和班的大名,还没有看过。
在太子介绍之后,他聚精会神的看起了演出。比起方才yin靡浮浪的乐曲,扭腰摆胯的美人。
民间吐火吞剑,胸口碎大石的戏码,对柳元景来说更具吸引力。
只是他功夫高深,眼神太少,屡屡看破杂耍人员的小门道后,发现这些都不是难事。
只要手疾,变把戏其实很容易。
想到这里,柳元景不由更留心。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他要是学个一招半式,当辛夷难过时,也好逗她开心。
“好。”
看到绝妙处,太子不由拍手叫好,两眼直直盯着口中喷火继而又团剑的少女。
那少女似乎是为了映衬火焰的绚丽般,故意穿了一身素白,十五六岁的年纪,盘着黑油油的大辫子,模样十分俊俏。
再看她动作伶俐,行云流水,毫无凝滞感,太子看的更加畅快。
不知为何,少女的眼神,让柳元景感觉到一丝不妥。他的直觉一直很准,所以在意识到这些后,一直密切观察着白衣少女的一举一动。
随着节目的推进,杂耍班子成员在台上各司其职,越聚越多。少女人移到了边缘处,离太子和柳元景两人距离十分近。
当太子再次击掌喝彩之时,异变突生,那白衣少女忽然从表演吞剑的道具中,抽出一把匕首,旋身飞去,直直朝着太子飞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闪之间,没有人反应过来,连太子的护卫的都没来得及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太子面上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丝恐惧。正在进行杂耍表演的春和班众人,则是面如死灰,脑海中空白一片。
那少女气势如虹的朝太子冲来,手中匕首闪着寒光,柳元景将手中酒杯掷向女子面门。
掷酒杯和行刺几乎是同时发生,白衣少女用脚尖踢走了酒杯,身子却因此顿了一下。
就是这片刻迟缓,太子的护卫纷纷冲了上来,杂耍班的众人手中东西落地,一个个跪地求饶。
柳元景则从一脚踢起一个凳子,朝白衣女子身上砸去。
行刺之事来的太突然,柳元景唯有先将女子击退再考虑其他。不然,太子与他第一次见面就遭到了刺客袭击,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柳元景乃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护驾.”
太子此时也反应过来,高声喊着往后退,七八名护卫一拥而上,短短几招内就将白衣女子制服。
危机解除之后,太子松了口气,厉声喊道:“来人,将春和班的乱臣贼子尽数关入天牢,一定要审出他们的幕后主使,将其捉拿归案。“
好端端的杂戏班子摊上了这种事儿,台上众人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班主更是苦苦哀求,喊着冤枉。
唯有白衣少女,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太子,好似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太子看着她愤恨的眼神,心中怒火更胜,不由辩驳的将所有人全都压了下去。
经此一事,太子身上酒意化作冷汗,一下子全被激发出来,脑袋清醒无比。
此刻的他,身上纨绔之气消失殆尽,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历次浩劫之后,太子感念柳元景恩德,不由拱手道:“方才多谢景弟出手相助,不然本王小命休矣。可恨这杂耍班子,不知是受何人支使,竟然通过重重审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殿下受惊了,元景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得殿下嘉奖。今日之事,我看那春和班一干人等也是毫不知情的模样,殿下若要差,重点理应放在白衣少女身上。”
柳元景的话说的十分中肯,又加上太子现下已经将他当做了救命恩人,焉有不听从的道理。
“景弟说的极是,待吾查出幕后主使,一定要禀明父皇严惩逆贼。今日多亏了景弟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来日某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以后,你若是有事,只管来找我,本王一定会相帮到底。”
太子慷慨陈词,柳元景随口附和着,并没有当真。
特殊情况下许下的承诺,又有几分可信度,柳元景不会天真到将太子的话当做金科玉律。
也许此时此刻太子的确有报答柳元景的心思,不过等到他真遇到麻烦时,太子首先考虑的还是个人的意见。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