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衡捡起地上的手机,还来不及接听对方就已挂断了。
本来并不想去管这闲事,可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她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如影随形——他其实是记得她的,一直都记得,可她似乎好像大概早就不记得他了,又或许,从来就没记得过。
温礼衡拿着手机四下梭巡,又奔回收费口那去问看车库的人,他火急火燎地开着车在附近转悠了几圈,临近的几条街以及它们的犄角旮旯他都去了,可就是完全没看见那小姑娘的身影。又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他管不了她那么多事情,就像他也从来经营不好自己的人生。
手里的电话再响起时,温礼衡已经不想接了。
他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经过一个垃圾桶时,自然而然地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重新开车上路,他给家里打电话,关心着自己的弟弟宿醉之后有没有回去。
佣人细细向他报来,说这一家人的情况,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是他所关心的,等电话挂断,他把车停在路边的一间粥铺前,胃里灼烧得厉害,他刚下车把门关上,就见路边的简易小桌子前,正有一道纤瘦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喝粥,间或还用筷子去夹一下面前碟子里的糯米球。
温礼衡一见这小姑娘就站定在原地说不出话。
颜小朵大抵是酒醒了,一整天没吃东西,刚才莫名其妙在街上冲出去拦他车的时候她其实也没太看清楚那车子里到底坐着的人是谁。
温礼衡走近她,颜小朵本来好认真地吃着,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看他,眼里都是茫然。
温礼衡见她嘴角有些淤青,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总觉得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偏偏是在面对她的这一刻,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
颜小朵眯眼看了他一会儿,端起面前的粥碗,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店老板从里面出来,又在颜小朵的跟前摆了两碟,间或还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姑娘可真能吃啊!吃这么多回去可别不消化才好。”
颜小朵扬起头冲对方一笑,“老板你那咸鸭蛋再给我两只!我没吃饱。”
“行。”老板应了又转过头来看站在一边的温礼衡,“你要吗?”
温礼衡皱眉,咸鸭蛋这种高盐又没有营养的东西他从来不吃。
他只是要了一份鸡粥,又给温礼乔打包了一份状元及第粥,在颜小朵对面坐下后,又见她吃了一会儿,等那老板再出来,把他要的东西给他,颜小朵才突然起身,买单,要回家了。
她走的时候衣服都是破的。
虽然破得不太明显,可是裙角那个地方很明显有一块是被人用力撕扯过的,且她的鞋跟好像也是断的。
颜小朵走了两步,又回头,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道:“那个……你之前给我的支票好像不是现金支票?我刚才被人打劫了,你最好打电话去跟银行说一声,把支票冻结!还有,我本来是想还给你的,可是现在……你先冻结!冻结就当我还给你了。”
她说完又想要走,温礼衡已经不由分说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车上拖。
那晚是谁先主动的颜小朵总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温礼衡那男人的话并不太多,多时甚至比颜豫北还要少。他带她去了他位于公司附近的公寓,一进门就把她压在墙根上吻她。
对于他的人,她未必能够记得多少。
只是那夜里,他公寓里的灯全都未开,一面墙的落地窗正好星星点点地映着夜色余晖洒进来,他在那模糊的光线里面吻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吻——起初她也有挣扎,可是渐渐被他的气息覆盖再到被全部笼罩——
她好像又是记得他的了。
这熟悉的亲吻和熟悉的气息。
曾几何时,她曾迷恋过的气息,只是忘了他是谁了。
……
颜小朵浑身酸痛。
那种被人把骨头拆开了再碾碎的酸软从腿根出爆发,一直袭上她的大脑。
她本来就不是严谨自律的人,早上从来要家里的佣人三催四请才会起床,到学校去住宿以后更然,通常一个寝室里的人都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她还赖在床上无法翻身。
可是偏偏是今天,天还没亮她人就醒了。
睁开眼睛便是一张放大的容颜,吓得她立时想向后退却差点掉下床去。
可是,冷静下来以后她去细看他的容颜,颜豫北以外的男人的容颜。
她只是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地在他脸上梭巡,生怕看漏了些什么。以前她也曾这样看过颜豫北的,在她以为她是真的很爱他,完全可以包容和接受他的一切时,她以为自己是可以的。
可是,原来不行。
人总归是这世界上最贪心的动物,她越是爱他,想要的东西就越多,越多,便越发满足。
单纯地喜欢一个人那感觉实在是太辛苦,颜小朵认定了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因为太过懦弱,所以永远没有办法接受现实,永远没有办法单纯就好。
翻身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只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就准备走。
手腕被人一拉,床上的男人眼睛还是闭着的,他的呼吸就缭绕在她周围,可还是用极轻极冷淡的声音说:“睡完了我就想走?”
颜小朵恍然一怔,腿间的那点不适感又来袭,不过身子一软,她又跌到他的跟前。
这一跌,她漂亮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