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这几个人又开始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这两宫的奴婢,否则……哎,进得宫里这富贵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w..
就在这边,子初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四叉八仰的呼呼大睡时,凤颐宫内,太监宫女嬷嬷们都被气势汹汹地侍卫看押在宫殿的长廊下,哭泣之声隐隐传来,转眼又消失在寒风之中。
华丽奢靡的大殿内,角落放着一尊三重镀金博山炉,内中弥漫着兰麝片香味,小宫女正用金香箸拨弄着炉灰。只因熏香遇微火便要燃烧,因此要在炉灰中戳几个小孔,以保持炉灰能够通气。
一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倚在贵妃长榻上,华锦绣衣、珠玉堆垒,手腕上三连金镯更是耀眼,慵懒神态下,颇具深宫贵妇的华美风韵。
只听“啪”的一声,她吐出一小截茶梗,厉声斥道:“该死的奴才,连个茶都沏不好!”
小宫女浑身哆嗦,“扑嗵”跪下去,“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知错了。”
贵妇人却是不依不饶,冷哼道:“你们眼见着哀家和皇帝母子不和,就不把哀家放在心上,做事也不用心,整天唉声叹气的惹人嫌,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小宫女被吓得哭起来,不住的磕头,正在不可开交,只听殿外有人进来,冷然道:
“勾结郝氏图谋弑君杀子,扰乱后宫之事,母后有何话说。”
贵妇人正是当今香洛国太后,伊不群的生母郝氏。听了儿子说完她的罪状,她只是轻蔑一笑:“有什么话说,本宫十月怀胎生下你这个孽畜,弑父杀兄,今日再赐死本宫,正好让本宫与我儿泉下相聚,皇上早就盼着本宫死,何必还来本宫面前做这等假惺惺的姿态?”
伊不群漠然的看着她,皱眉道:“朕一直很奇怪。你究竟是不是朕的生母?”
如果是,为什么会对他恨之入骨,这么多年来一直用尽各种方法欲置他于死地?如果不是,那么自己的生母,又在何方?
太后闻言,便恨声道:“本宫很希望不是,当日国师说你是孤煞星时,皇上本来就要赐死你的。是本宫一时心软留下你的性命,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害得伊氏和郝氏两大族几乎被你屠杀殆尽!本宫好恨!”
伊不群一声道:“还没尽,不是还有朕和太后吗?朕要太后长命百岁,好好看着你这个恨之入骨的儿子稳坐江山,一统天下,成为当世圣君,受万民敬仰。”
顿了顿又道:“只是你失德叛君,扰乱后宫,又试图谋反这等罪名如今已定了下来,这太后的宝座,你是没有资格再坐了。你不是很爱惜自己的美貌吗?不是想着盼着当太后垂帘听政当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吗?朕便让你当这天下最丑恶最低贱的妇人,在朕地脚底下好好看着朕如何风光快活!”
太后听了脸色一变,她早知这个逆子狠辣无情。原以为一杯毒酒又或三尺白绫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没想到他竟然还觉得不解恨。想到之前曾听闻地他对付敌人种种残酷手段,情知自己这回若是落到他手里就没个好,郝氏大惊之下张嘴就想咬舌自尽。
她这一迟疑,就失去了痛快自绝的机会,伊不群一个箭步上前,手指紧紧捏住她的双颊,这一口就再也咬不下去。
伸手点住了她的全身大穴,伊不群一手取下她头上的凤冠扔到地上,沉声吩咐道:“来人!”
两名亲信大太监应声走入殿内,跪在一旁听候皇帝旨意。
“将这罪妇送到冷宫去处废刑,好好看守,定要保住她的性命。”伊不群冷冷看了太后郝氏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当夜宫里传出消息,太后勾结宫妃外臣图谋篡位,事发之后已畏罪自尽,凤颐宫中奴婢女官七十六名被处死。郝贵妃的明霞宫中三十八名女婢女官被处死,郝贵妃京中亲族家人被捕者共二百六十八人在三天后于狱中处死,无一幸免。
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冷宫中多了一个不知名的被拔牙割舌,挑断了手筋脚筋的残废妇人。
也是那一夜之中,陪同入京平乱的墨州、充州、梓州三路州军将领被请入宫中饮宴。无人得知席间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们,在宴后纷纷表示要告病告老,解甲回乡。
皇上伊不群再三挽留无果之后,便赏赐大批金银,赐返原籍,随即宣告三州州官接任人选,全部都是皇帝的心腹之人。
至此,香洛国境内各大州郡的兵力全数集中在伊不群手中,伊不群在国中的声望更胜从前。
而事后,子初才知道,原来这些接任的州官都是数年前伊不群就想方设法辗转安排进入各州郡任职的,几年下来早已熟习当地军务,在军中也有相当威信,此时亮出身份,卸任的几名州官也只有暗自惊骇,庆幸自己尚算知机,乖乖交出兵权,如果拥兵自重玩对抗,可能此刻已被深藏在军中的那把利刀捅死。
再说了,皇上连自己的亲母都可以逼杀,何况是他们这些他向来看不顺眼的州官?
子初在瑶华宫寝殿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做着君玉宸把她救回金旭国的美梦,浑然不知瑶华宫外正上演着腥风血雨的宫廷大戏。
第二日清晨,香洛国京都皇宫之内,早起的宫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地来回穿梭,伺候各个宫殿的主人起床梳洗,准备在皇上早朝回宫后以最美丽的姿态迎接。
一夜寒风仿佛已将昨夜血腥与阴谋的味道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