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时想到。你想不想怀我的孩子?”
──对於希莉亚甚至她在阿斯特拉罕的塔拉索娃家而言,这句话就好像乐透突然开奖而且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唯得奖主。用钱来比喻感情或许低俗了点,但是要说到和此刻心情相近的意象嘛,确实也只有这种惊喜可以比拟。
希莉亚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脑袋陷入喜悦风暴中无法正常思考,身体却又因着实在的交合显得快乐难耐。在这股越来越舒畅的混乱中,主人的声音再次凛然地绽放於心头。
“别误会,我是不打算结婚,不过有人陪着的感觉似乎还不坏……嗯,这也是临时想到的,不许深入揣测。”
这么说早为时已晚,希莉亚已经试着深入主人的心思,并藉着粗浅的判断推敲主人的真意。她想到主人的皇姊,索菲亚皇亲,外媒与官媒总是将此人塑造成铁腕强人,其背后三妻五女的故事却鲜少人知,若再算上从其她皇亲那儿过继来的就是八个女儿。接着她想到主人的皇妹,现在的安娜塔西亚皇帝陛下,其登基仪式之淒凉,就连她都为陛下感到不舍。主人正是夹在光谱两端的皇姊妹中间,加诸年纪也不小了,会产生不安也是合情合理的结果。
“干嘛不说话?还是你觉得我娶阿芙拉比较好?”
“……没那回事!”
躺着也中枪的阿芙拉笑吟吟地抬起手臂搔了搔希莉亚的头发,随后怀着微妙的滋味取出那枚被主人射进胸口的甜蜜子弹。
当初皇女骑士团就没有限定成员必须毫无家累,再怎么说她们这些骑士都是贵族之女,相当程度的社交是必备的;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经肩负起当家职责,像是米夏或者阿芙拉本身。由於在职期间除了每季三天供假可返乡会会家人,其余时间都得陪在主人身边,因此担任骑士的人们多半会和主人处於种暧昧状态,将自己的身心寄託於主人。有些是家族感,有些是主仆感,也有些是伴侣感──更多的则是三者或两者混合的多重依赖。
以阿芙拉自身来说,就是主仆兼伴侣的寄託形式。若是主人需要,她可以成为主人为数不多的伴侣,以情人之姿呵护主人;抑或置身主人宠溺的爱仆之列,住进主人的小后宫以取悦主人。这层关系经过理性的整合,是可以与自己担任当家事共存的。甚至她还可以同时成家立业,也不影响自己与主人的关系。
但也正因如此,对於主人的依赖也反应在得失心上,使她──以及更多的骑士,为了主人的举动喜愁不已。
“我是说……”
希莉亚怯懦而欣喜的声音被阿芙拉阻隔在两片耳朵的外头,她悄悄地向监视器方向行换员手势,稍后年轻有活力的布丽姬塔前来与之换班。和布丽姬塔擦身而过、脱离暧昧的黑暗之时,她看见了在长廊上慵懒伫足的米夏,以及那身她们在俄罗斯南部执行护卫任务时所穿的香槟色低胸礼服。米夏向她招手,待她接近便把抱住状况外的她,迳自随着无声的三拍子起舞。
“这是在做什么?”
“安慰你呀。”
柔和偏暗的灯光打在那头暖洋洋的金发上,米夏静静地说:
“听见那种对话,就算是冷静如你也会不平衡吧。身为你的好友,当然要安慰你啰。”
“不要随意猜测我的想法。”
“倘若主人真的要了团长,你可以放心地依赖我呀。”
“你想太多了。”
“骑士们出双入对的例子多不胜数,况且我们两家的家格也很匹配。”
“你越认真就越让我害怕。”
阿芙拉跳脱了米夏的韵律,从旁置物柜取出自己的备用衣物快速着装,接着动作俐落地原地转身,对着尚在门前自得其乐晃着的米夏冷冷地抛出句:
“不要把我跟你的前妻混为谈了。”
“……哪有?”
即使骑士们能够适应随侍在主人身边的职务,并不代表和她们关系密切之人就能照单全收,米夏的婚姻就是个新鲜的例子。大家对这类话题很有默契地避而远之,若是遭逢情变而想从骑士团内部寻求短暂的避风港,也是能被接受的事情;可是说到以此为契机寻求新的对象,无疑地会踩到包含阿芙拉在内许多人的雷。
其实米夏没什么不好,以骑士而言她的综合评价是第十位,伴侣的话则是长期稳居前三宝座,这样个完美的女人出手成功率十之八九,阿芙拉时也想不出两个以上拒绝米夏的理由。但是拒绝的理由个就很充足了。
对阿芙拉来说,她现在坐拥十分丰富的实感,个对於自己抱持的期望落空、却又不是那么地受伤的实感,这股感觉必须由充满剥离感的对象来填满。夜情也好、暧昧的短程关系也罢,总之对象定要是处於和现实感到出入的剥离者。而最近才历经离婚、女儿又被妻子带走的米夏身上是满溢的实感,这就是为什么阿芙拉无法接受她的缘故,就像两块同性相斥的磁铁。
正如同主人透过她的ròu_tǐ吸取实感的果实,此刻的她也希望能拥抱具正为剥离感而苦的ròu_tǐ。她会浸湿那人的果实、让对方搾取自身的蜜水,然后疯狂地迷恋彼此直到两股感觉中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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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升起的半个钟头后,女仆长伊吕娜前来唤醒主人,玛兰诺也率领队骑士来和值夜班的米夏队换班,主人寝室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