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实际上人家也就听听,不管她向哪个方向引导,人家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武梁也不多劝,反而道:“看在都是京城来的份上,几位老板要想收手走人,手里货我可以接,不过价格得给我预留些赚头,还有银子,得等一个月后,啊不,宽限些两个月后归还。说实话,我几十万两银子都换了粮食,现在手头现银不多了。”
几个老板互相看看,齐齐点头微笑,“可以考虑,可以考虑。”
心里却记下了重点:这意思,基本上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就能出货赚钱?
“或者哪位老板准备走人,能将手头银子借我些,让我周转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按每万两给付千两利息偿还如何?”
几位老板还是笑眯眯,“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心里再记下一个重点:借银子给一成的利,也就是说,她以现在的价格,甚至继续在涨的更高的价格收粮,还能赚上至少一成以上?
丁老板做为腰最粗的老板,干脆直接拉起了关系,“妹子呀,你给咱几个说句真话吧,是不是京里传来什么确信儿了?上面真说了会按市价的三成收粮?”
他们也都纷纷往京城去信儿打探啊,可没听说圣上会这么打压粮价,也更没听说圣上会那么高价收购啊。
武梁摇头,表示没这回事儿。脸上却笑笑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让人不知道是真没这回事儿呢,还是事关上面她不好说或者不愿说呢。
“不过大伙儿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朝廷缺粮,匪军也那么多人马要养呢,他们就不缺?要知道匪军可并不只是抢啊,他们也有的是银子。到时候朝廷价格若低了,匪军可就有孔子钻了。反正到时候人家衣服一换,怀揣银子过来问价,咱们可不认识那是匪军不匪军的,谁能不卖呢。落真这样,朝廷也不想的吧。”
几位老板都点头附和着是啊是啊。
然后心里继续抓重点:原来还有这么条路,如果朝廷价低,就囤着卖给匪军去?
他们才不信坐等匪军变装上门这样的事儿,所以寻思的是,怎么和匪军接上头呢,匪军又给价几何呢?是不是比朝廷给价高出许多?
这么一想就想到了西南那边征粮来了。朝廷是高出市价三成征的粮,但高出三成还是强制征收的,就是带兵抢大户嘛。
为什么高出三成还不麻溜卖掉,还等着朝廷抢呢?莫非就是因为匪军给出的价更高?
那到底是多少呢?
有人便难免想得有点儿多。
总之最后都表示听君一席话,真真受益良多啊,咱们要多聚多交流啊……然后就各自回去磨唧去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呀,如今价格已经被抬那么高了,你价格底肯定收不到,只能要么收手走人,要么就得高价跟上啊。
这些大老板们,跑到蜀地来干嘛的,赚钱啊。并且听到朝廷消息后跑过来的这些个,一个个那都是些投机商!
都担心程烈会对他们动武力了,都仍然忑忑着观望着,但就是不肯撤退。可见投机的心理有多盛。
当然,富贵险中求嘛,身为投机分子,胆儿太小可怎么成。
武梁都那般胆大了,何况人家都是大老板,腰更粗。不象武梁这种借鸡生蛋没什么身家资本的。
她敢,他们更敢呢。
只要跟紧了她,她出货时他们也出,那就行了呀。
就在这些货们各种思量蠢蠢欲动一时想上一时想退犹豫不定的时候,锦城官方有了态度。
锦城郡守明确表示,“从前蜀地粮价持续偏低,如今也该有个更合理的价位了。”
此言一出,有粮的民众,仓满的商人,都纷纷从中嗅出了财富的味道。
更合理?也就是说如今已经小有涨幅的粮价还不够合理是吗?
武梁闻言也乐。她想,这就是程烈大包大揽的结果吧,既然人家分不到好处,当然不如做个好官,为自家的子民谋些福利了。
反正最后先出手的还是京城来的几位老板。跟他们得了朝廷征粮消息能当机立断跑来蜀地一样,如今听了官方发言,终于当机立断行动起来,跟着武梁的价格就收起来了。
武梁就真乐了。
实际上,武梁还真没花银子收多少高价粮,否则她哪有银子够支持这么久的呀。
想想看,价格眼瞅着一个劲儿的涨,真当百姓傻呀,赶着这时候急慌的卖?
你想想刚将粮食拉到这边要卖呢,那边吆喝着哎哟涨价啊,我这里高十文啊。于是乡亲怎么会在这里卖呢,要去那边啊。
结果那边没成交呢,这边又高呼着哎哟咱也涨价啊,又涨十文了噢!于是人家又得将粮食拉这边。
这么折腾的结果是,真没几个人卖粮的。大家都干脆再等等看啊,反正涨着价呢,日日创新高,他们慌什么慌。
武梁两家店的生意那么红红火火,其实是自家的粮食进出。晚上着人悄悄拉出去,白天大张旗鼓着人送进来,装模作样秤重结帐,一天到晚忙忙活活。
当然她不会只卖给自家,等到其他老板的价格上来之后,她当然就把自家粮食倒腾给他们去啊,得照顾人生意啊,要不然他们可去哪儿收粮呢。
——咱就是雷锋。
于是她仓里的粮食在减少减少,腰里的银子在增多增多。
而其他家,有她这个大卖家源源不断地供货,当然店面生意也是热火朝天的。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