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毛六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程向腾碎嘴,毕竟现在小唐氏孕中,在府里过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坦日子,并且谁都知道,现在小唐氏养身子是正经,别的女人也好甚至男人也好,都可以暂时一边儿凉快去了。
并且说实在的,程向腾一共那么一妻两妾,两个女人都怀着身子不能服侍,另一个又是长的跟谁家大妈似的让男人懒得碰,程向腾如今独守空床,已经够可以的了。
小唐氏当然也意思意思说要将自己的侍女开脸服侍他,程向腾不让,说让她只操心自己身子就行,别的事不用管。
程老夫人甚至选了几个小户人家的清白女儿,想着给程向腾正儿八经再抬房妾室,但程向腾推了,说如今两个人都有孕呢,这时候立姨娘,给她们添堵吗?听说孕服心情不好,到时候孩子发育不良噢……
男人能做到这般,他们身为娘家人,还要怎么挑理呢。别说程向腾和武梁没什么,只是来她酒楼吃个饭而已,就算他们睡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吧?
而对于这天的事儿,武梁事后是有认真想了一回的。
燕南越和毛六,对于武梁和程向腾的关系来说,他们就是熟人中的不相干人士。人家不理会也可以,没必要得罪你,但却连他们都跳出来各自不平了。
这是不对的。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让身边的人感到不快了。
很该了断的。
但是武梁觉得,对程向腾吧,光说光骂他肯定是死不了心,她得做点儿什么才行……
当然武梁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做什么,毕竟她也需要机会,也需要好好想想,也需要等等看毛六劝过程向腾后,会不会有点儿效果。
武梁暂时把这事儿搁一边,她仍然打理她的生意,并且比以前更用心。尤其陶老板在那一群贵公子中间的自如,让她坚信了银子就是腰子的硬道理。而毛六,言谈中对她敢想敢干,一力撑起这么大家店的佩服可不是假的。
商贾不入流?不错,但是钱入流啊,若不能靠银子直起腰,若不能靠银子撑起你的社会地位,那只能说明你的银子还不足够多。
她得更努力才行。
酒楼开业的时候,燕南越从燕家庄带过来了二十来人。
是武梁的意思,说她开酒楼了嘛,请乡亲们过来品尝一番哪。当然,万一开业那天人多忙不过来,也请大家帮帮手嘛。
实际上她更多的是怕当下的人们穷讲究的多,万一酒楼开锣了人们都磨磨唧唧观望不前的,到时岂不冷场?这些人可以给她热场子嘛。
燕南越于是带了这些人过来,都是还相对机灵相对有卖相没那么乡土的一群人。他们很用心,为了能来帮忙一整天,大半夜的奔走在路上,然后天明到了京城。乡下人实诚,人家都定好了白天帮天忙,晚上赶夜路回去。
开业前酒楼各种忙,传单发呀发,各处宣传做呀做,哪来那么多人手,当然就是他们这些人短期培训上岗的了。还有做帘子褂子那些,也是乡亲们中有妇女帮着做的。
一来就帮着干了好几天活,等酒楼忙过最初那几天,他们就着急忙慌赶紧的走了,说是这么多人,光吃饭都吓人,不好意思在这里白造消。
真是纯朴得很啊。
燕家村确实地贫人穷,象燕南越家,妹妹进绣庄做绣娘,算是有稳定收入的,母亲接点儿绣庄可以私做的活在家加工,燕南越也脑子灵活见缝扎针四下里找机会赚钱,就这样当初大冬天的还要穿露脚趾头鞋子呢。
那些单纯靠刨地过活的人家,生活自然更加捉襟见肘,他们很希望在外面能找到活计。
酒楼这里虽然能留下几个人用,但大多数还是要回去靠地寻生计的。
武梁就琢磨着怎么用上这些人。让他们有份工有份收入,再者金掌柜什么的,那是程向腾的人,武梁觉得自己也应该发现和培养些自己的专属人才。
酒楼处在朝化街,这地段不热闹。酒楼目前生意不错,但独木难成林,武梁便把目光瞄着这整条街。
人气,还是人气,朝化街热闹了,便什么生意都好做了。
武梁从前打算做酒楼时候就遍走周边,发现其实朝化街并不偏远,街面也平整开阔,周边人烟也挺稠,主要是从朝化街z字拐过去不远,就是靖化街了。而靖化街,是六部衙门所在地。
朝化街算是处在政治氛围的左近,被渲染得也一片肃整起来。没办法,时不时的有正装朝服的官老爷路过,平头百姓谁爱往这种地方凑啊。
可武梁觉得,这都不是事儿。官多时民避之,民多时官就避之了呀。
先是酒楼打烊后,这条街上靠近六部衙门街口处,忽然多了两个夜市小摊儿,暖暖的灯光火光,飘飘的热气香气,勾引着下衙晚归的六部差爷们吃一碗再走。
没多久,武梁就在酒楼不远处再租了个小门面,主营早餐,包子热粥小水饺之类的,让早起的人们也在这条纬七街觅得到热乎的吃食去。小店午晚也以面食为主,反正也不请大厨,就农妇做做家常菜就好,门面费用低廉,主供那些对大酒楼望而却步的小民。
饭菜包子料足味浓,价格平民,让人吃一回想两回。店里每天接手成兮酒楼剩余的各种料材,还有熬多的汤汁剩菜什么的,都拿去剁巴剁巴做馅,味道是没的说的。
——偶尔也有酒楼客人撤桌的菜,据说都是捡那些客人没动过筷的干净的……武梁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