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她来了她走了
这么几番被撩拨,北辰哪里还忍得下。当天晚上,双方最后还是厮杀在一起,接着第二天又杀了个昏天暗地。程向腾受伤了,能放过他么,北辰是死死缠住,不让他撤进了城里去。
如今北辰十部除四,粮草不得,这一把偷鸡不成输大了,什么剑指中原,连雁岭山都没出过呢,就这么陷在了西北这地界儿,能不窝火气急么?
当然这么硬拼于大汤兵来说断无好处,短兵相接拼不过人家啊,被打得很有些狼狈。于是程向腾干脆摔众向远离城门方向撤离,以便有空阔地方摆开阵势对敌。
北辰人对大汤设伏什么的深恶痛绝,摆阵么人家还真不怕。你一个左龙右虎神马的阵型摆出来,还不够人家骑兵强冲的。反正只要程向腾没进城去,在外面大家照着面儿的这么硬打,北辰随时奉陪。
所以程向腾这么一撤,北辰倒也没硬追,人家倒该开饭开饭,该歇息歇息养精蓄锐了一阵子。然后等再提刀上马,看着大汤那边,不过一个鱼鳞阵而已。
大汤这边,骑兵不过四分之一。现在步兵对阵骑兵,本就忌讳在开阔的地方打。奈何不拉出来摆个阵,更是被冲得乱七八糟。能坚持到现在,是靠着弓箭手们强弩的支撑。如今不敢贸然开门进城,而外间所余箭支已不多,不拉出来摆阵更完蛋。
摆个阵吧,好歹让步兵盾牌兵长枪手那些多出把力,拖一下时间,减轻一点儿弓箭手的压力。他们在这里开战了几天了,各方的援军也很快就到了。拼力支撑吧。
就是在这时,程向腾第三次听到了关于武梁的消息。这一次的信儿就靠谱多了,正是雍州派兵支援的时候,捎来了武梁的亲笔信。人家不知道这女人关程大将军什么事儿,这是打听着廖恩凡在充州,这才给他捎过来的。
廖恩凡拿给程向腾看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感慨:人回去了啊,这下放心了啊。
天知道这段时间,大将军默默派了多少人往北辰兵营里打探,去失事山凹处翻找。还有前几天这夜探,着实任性了些。
而程向腾,看着那血书后就仰天长笑了两声。那偶尔缺笔少画的字迹,别人也学不来,果然真是她写的呢,看来人好得很嘛。不过听了廖恩凡的话,他又很想对廖恩凡说几句什么。真的,小廖啊,你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啊。她这么费心的出来了,她还会主动回去了?那可能性不要太低噢。
可是他收了笑,仍是什么也没说。只看着那血书恨恨的:妩娘,好你个大胆的妩娘!等我找着你,定不饶你……
小浑蛋你给我等着!
小浑蛋你到底在哪儿?
……然后很快的,他就看到了人。
先是看到了马。
这一天,两军对垒,又是一场恶战。北辰军彪悍,大汤军却新到了雍州援军,也是气势如虹。只杀到近傍晚,大汤兵到底还是颓势明显,北辰军越发不依不饶,纠缠着硬冲猛撞起来。程向腾本人和各副将,都一同卷入战浪之中。
激战正酣时候,忽然远处一阵猛烈的马蹄声传来。然后便看到遮天蔽日的尘土飞扬。
这让对阵双方都有些疑惑:各方驻军尽在掌握中啊,竟然事先完全没得到信儿?这是谁的援军到了?
待及再近些,却只见群马奔腾,不见御马之人。难道,竟是一群野马?看那腾起的滚滚烟尘,也不知道来马究竟是多大规模。
双方将领都吃惊不小。野马性烈狂野,向来撒开了欢儿猛奔起来连狼群都不屑,何况他们这些人马。被野马群撞击到,白白损伤岂不冤死。再者,如今这么敏感时候冲阵而来,也不知道这中间或者其后,有没有借着浓尘隐藏着些什么。
总之眼看马群来势不减,两军主将都忙命鸣金,各自避向一边,准备让过这马群在说。
结果果然有诈。
什么野马,什么空马,根本马下有人好不好。
可惜发现时已来不及,马群近在眼前,马下之人忽然出手,或套索,或飞刀,或软鞭,或袖箭,竟是连伤了北辰好几员当头大将,并一路纵马直冲进了北辰人的阵营里。
北辰人自小长在马背上,御马能力自是极高的,纵一时之间手忙脚乱,也很快稳住了阵型。可惜这些马下的人也都不弱,所到之处,普通士兵竟是奈何他们不得。何况他们躲在马腹下,一时劈砍不着,而大汤军眼见马群冲对方而去,哪里又会错过机会,终于和对方结束了缠斗,于是那乌央央的箭阵跟着马群就来了……
武梁那点儿本事,也就会个蹬里藏身而已,哪敢跟着往人家军营里钻。她本来躲在马群侧后,如今高手们带着马群英勇地冲敌阵去了,她却翻身上马,一勒马缰,朝着大汤这边过来了。
心说老娘的这次登场,总不窝囊吧。
程向腾见人露头,不由心里一颤。刚才看见空马有鞍,他就有某种预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大汤军中见来者不知何人欲向已方靠近,喝止声起,却见程向腾拍马出列,瞬间就到了武梁身边,马鞭一扬就把人卷了过来。
然后他披风一抖,就把人给罩了个严实。然后他一手把人紧紧摁在怀里,一手却使劲拍打着他的肩背,一下一下打得她生痛生痛,口里恶狠狠骂道:“谁许你来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也就几句话间,已带着她的人列马入阵。然后将人连披风抄起一抛,就把她扔到了廖恩凡的马上,“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