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我又问了一遍,依然无人应答。
刘云龙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话,隔着窗口一把就拿了起来。片刻后,他颓然地把话筒摔在桌面上,骂道:“娘的!连音都没有!”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早该想到,既然“那东西”能想办法让我们下来,又怎会留个电话好让我们求救?
既然没什么可以利用的,我俩也不想呆在这里,打算回去再研究研究那个坏掉的电梯,不行就爬上去。
转身刚要走,只听见“啪”一声,放在桌子上的那杯热茶,突然裂开了,水撒的一地都是。
我一下就想起《摄梦录》上有这么一句话:“物件忽碎,乃警示之意,切不可轻举妄动。”忙拉住刘云龙,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去。
刘云龙对我的行为甚是不解,抬头正要说话,可嘴张得越来越大,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顺着他那瞪大的眼珠子向后看去,竟然发现,我身后的停尸房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流出了好大一滩血水,正蔓延过来。
我还在发愣,刘云龙就已经端着枪,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看动作是要拉门进去。
“不要进去!”我连忙阻止他道。
今晚这一系列的事情,显然都是针对我俩而来,门后一准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况书中也说了不得轻举妄动,这时候冲进去,岂不是自找苦吃?
“不行!”刘坚决的说道:“看门人失踪,这里又有血迹,不查清楚怎么行?我怀疑这可能是凶杀案现场。”
说完,不等我的反应,他就拉开停尸间的门,冲了进去。
见此情景,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为了怕他发生危险,只得一步跨过地上的血迹,跟着闪身进去。
停尸间内的灯也开着,却是惨白惨白的。刘云龙正站在这摊血迹的源头,一张带滑轮的担架床前发愣。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停尸间由于是临时的,并没有把那些大号的冰箱搬来,只是零零散散放着几张可折叠的担架床。再者此时正是初冬,也不怕尸体短时间内会腐败。
而尸体,只有一具,就是刘云龙面前正不断滴血的那个。
血液已经染红了盖在尸体上的一大片床单。刘云龙站在旁边,却迟迟不敢伸手揭开来看。
“你最好不要动。”我站在门口,尽量以温柔的声音告诉他,希望这家伙能听我的话。
可刘云龙就像故意和我作对似的,听到警告后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床单。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早上才从电梯间里抬出来的小护士。我在刘云龙拿的卷宗里见过。
她仰面躺着,四肢还保持着那种极怪异的姿势。身上依然是脏脏的护士服,看来正式结案前,是不允许家人来整理其遗表遗容的。
但露出在外面的脸和手,虽然被人用毛巾擦过,由于死亡时间较长,皮肤在停止了新陈代谢后,被灰尘腐蚀,透着一股灰灰的颜色,看起来非常别扭。
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水分,眼皮僵硬,此时你就算想帮她合上,恐怕都做不到。
小护士的左手腕不知被谁割开了一条口子,血,就是从那里不断地向外涌。
我正奇怪为什么死了好几天的尸体还会有这么多血向外流,刘云龙却伸手想要去把小护士的胳膊放高点,不让她再向外淌血。
尸体早已僵硬,又如何能掰得动?刘云龙只一用力,躺在上面的小护士整个人都跟着胳膊一起转了个向,似乎已经变得没什么重量了。
此时小护士的脸面对着我,我却看到原本闭着的嘴,竟然张开了,嘴中似乎还有东西在活动。
事情不妙!我赶忙对刘云龙喊道:“**的快点回来!”
刘云龙被这突然的一吼吓了一跳,转身奇怪地看着我。他的眼内,竟布满了血丝,殷红殷红的。
“什么味道?”我这时发现,一股类似臭鸡蛋的气味正在室内弥漫。
不敢再细看,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拉起刘云龙就向外跑。慌乱中使劲撞在了那张担架上,小护士的尸体由于姿势怪异,本来就不稳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啪!”我愣住了,尸体竟然被摔成了两截,她体内哪还有什么血啊!早就干枯,成了纤维状的丝丝缕缕。
随着尸体的断开,里面爬出了好多会动的东西,我仔细一瞧,居然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虫子。
这些虫子在地上散开后,立刻就朝那一大摊血冲去,趴在里面贪婪地吸食起来。很快,屋内的血迹就被它们舔了个干干净净。
“快走!”我见刘云龙还在那里傻站着,拉起他就向门外跑去。
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但凡是嗜血的虫子,貌似没有不对人感兴趣的。它们吸干了地上的血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又跑到电梯间,我狠命按着一楼的按钮,却依然毫无反应。
远处,却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我靠!”刘云龙看清了声音的来源,禁不住骂道。果然,那些虫子吸完了地上的血,正朝我们爬来,足有成千上万只。
“它们是冲咱俩来的?”刘云龙清醒了点,问道。
“废话!难不成你以为它们会坐电梯啊?”我可不认为这些家伙刚好和我们顺路。
说话间,那些虫子已经爬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你快想办法啊!”刘云龙拿着手枪却不敢开,一则是虫子太多,给他挺重机枪恐怕都不一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