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对!这家伙里面原来穿的是件高领毛衣,怎么这会儿没有了?
我一头雾水地扒开张山衣服领子,发现他不但里面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棉袄,而且从脐上一分的位置,有道小指粗的黑线,笔直朝上延伸,停在胸口正中的位置。
我试着擦了擦,没掉。这条线很明显在皮下,绝不是画上去的。
那这是哪儿来的?
记得昨晚我们换陈所长送来的保暖内衣时,张山胸前还没有这道黑印呢!一定是才出现的!
同时,我也模糊地记得,刚才翻看《摄梦录》时,好像其中某一页说到了什么“黑色的线”。
对!赶快找找看,说不定能解了眼前的围。
翻了几十页,我终于找到了“黑线”的说明。
原来,这条黑线叫做盛阴线,始于脐上一分,止于气门,指喉结处。当人的体内阴气大过阳气时,就会出现。这段时间内的人处于假死状态,是所谓的“龟息”。
也就是说,当盛阴线到达喉结时,阴气就会转为极盛,完全吞噬掉阳气。人,自然就没有救了!
先前虽然为了进谷,柳芽儿也给他们做了增加阴气的手脚。但那只是包裹在外部,表面上看去阴气大过阳气,但并不影响体内阴阳的平衡。
妈的!我忍不住咒骂姚氏。这女人竟然来了如此狠毒的一招!
不过好在《摄梦录》在说明了盛阴线的由来后,紧跟着就是化解办法。
我一路看下去,发现并没有起初想象的那么棘手。特别是对于掌印人,可以说办法很简单,只要将无为印贴在有盛阴线的人气门处,就能帮其倒阳,将掌印人的阳气输入被救人体内,同时再把其阴气吸出来。
但这样一来,一出一进,等于掌印人体内的阳气急速减少,而阴气急速增多。当掌印人也有了盛阴线后,由于其特殊的体质,虽不至于和普通人一样进入“龟息”状态,但周围阴气都会被跟着吸来。如果没有极阳的物品来进行压制,死亡就是瞬间的事情。
所以在关于盛阴线的最后一段写道:“此乃一命抵一命之法。凡准备不足,没有极阳之物的情况下,绝不可进行倒阳施救。切记切记!”
扯淡!这会儿让我到哪儿找极阳的物件儿去!
看书又花了十来分钟,等我再抬头看张山胸前的那条盛阴线,居然又向上走了三指,离气门已经只剩一寸多一点儿了。
……不管了!再不想办法,张山必死!
我咬了咬牙,将无为印贴在了张山的喉结处。
开始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越往后,我就越感到寒气逼人。似乎体内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热量,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冰冷不已。
不过看到持续下降的盛阴线,我倍感欣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终于,随着张山肚皮上最后一点盛阴线的消失,这家伙总算渐渐有了反应,呼吸和脉搏都明显加强。
而我,此时早已冻得浑身麻木,连迈一步都很难做到。
很快,张山的眼内再次有了神采,他在眨了几下眼后,看到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师叔,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明显感觉到力气在慢慢消失,费劲地看了看手机上时钟,此刻已经是五点十分了。
“……快!……快找到刘!”我虚弱地对张山说道。
“师叔,你……你身上怎么如此冰凉?!你到底怎么了?”张山扭头发现桌上展开的《摄梦录》,看了片刻,终于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朝我喊道:“你不要命了吗?!咱们又没有带极阳的物件儿,你这不是找死嘛!”
“别……别废话!赶快……找到刘云龙,出去再说!不然都得死在这儿!”我努力动了几下,还好,能走。
张山当下不再言语,收起《摄梦录》,架着我朝外面快步走去。
又搜了几幢房子,我们总算发现了刘云龙。这家伙正躺在一具干尸怀里,像婴儿一样,沉沉地睡着。
把他平放在屋中的炕上,扒开棉袄一看,果然,他的情况比张山还危及,盛阴线马上就要走到气门处了!
“把刘靠墙放着,等我给他倒阳。”我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口。
张山却拉住了我,正色道:“不行!师叔,你看你自己的都到哪里了?!如果再要给刘儿倒阳,你必死无疑啊!”
我拉开领口,低头瞧了瞧,只见黑线一直延伸到下巴后看不见的位置。看来我和刘云龙差不多远了。
这一定是掌印人那特殊体质造成的。荒鸦岭阴气极大,而我又一直在吸收着,所以盛阴线爬升的速度也极快。
“你看看他都走到哪儿了!”我甩开张山的手,靠墙坐好后说道:“如果我再不帮他止住,这家伙可能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可这是以命换命,你又何苦呢?!难道刘醒来后,你要让他内疚一辈子么?!”张山急道。
“不行!”我一口回绝他道:“咱们俩谁死在这太行山上都可以,唯独刘不行!他本不应该来这里的,我要让他能够平安回去!”
“……对了!我的血是极阳的!”张山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先给你输一些,等你好点儿,再帮刘倒阳!”说着,这家伙挽起袖子就要割脉放血。
我赶忙拉着张山道:“来不及了!你听我说,钱老爷子给过一件东西,是极阳的,我留在镇上的警局里。等一会儿帮刘倒阳后,我进入‘龟息’之态,然后你们立刻抬我下山,说不定还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