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果然是无为印,你师承何处?!”老头看了我手腕出的印记后马上松手,又走进一步问我道。
“豫北太行山,张士勋!”还没等我说话,院外的张山又抢先回道。
“张士勋!这么说张士勋中了扶尸咒?哈哈!报应啊!我早就说挟魂向善非吾辈之所能,他就是不听,如今中了扶尸咒,恐怕他半生功力就要付诸东流了。哈哈,报应啊!”
这个老头听了张老头的名字,突然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院墙外的张山不乐意了,说道:“谁告诉你我爷爷中了扶尸咒了?”
“不是张士勋?那是谁?难道是你?”老头听了张山的话,笑声嘎然而止,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张山见老头神色不善,赶忙接着话茬。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只有掌印人方可入梦收魇,凡人就是想中扶尸咒,也没那个能耐!你当我们掌印人是小猫小狗,满大街都是啊?”钱老头一下就揭穿了张山的谎话。
“中扶尸咒正是我,还望前辈看在故友旧交的情分上,给晚辈指条生路。前辈的大恩大德,晚辈必牢记在心!”
我方才听钱老头话中的意思,心里早就凉了半截,连张老头都要舍掉半生功力,才能和扶尸咒有的一拼。那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哪里还有活路在?
所以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只有拉下脸来求面前的这个钱老头,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哼!我凭什么要救你?救了你,将来你接了张士勋的班,再接着和我作对?”老头很会算账。
但他的话中总留有一丝余地。而我却很准确的扑捉到了。“严格来说,我还不算是张老爷子的徒弟,因为我当初是被他所骗,糊里糊涂拜的师,这次下山前张老爷子已经说了,如果我不乐意,完全可以不承认这层师徒关系。所以前辈完全无须担心,您只要救晚辈一这次,今后晚辈只有感激之情,又怎会与您为敌呢?”
“哦?”钱老头颇感意外,说道:“张士勋什么时候也学会玩阴招了?这么说你也还算没有拜师,假如我告诉你扶尸咒所在,却另有条件呢?”
“前辈不妨说来听听。”我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自然不肯轻易放手。
“我要你,做我的徒弟!”钱老头说完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不要答应他!”墙外的张山冲我喊道。
此时我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什么掌印人,实非我所愿,光是今晚的一系列事情,就搞得我们如此狼狈。
何况我胆子又小,这种通阴的事情是万万做不来的。
但如果不答应他,小命能不能留到后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左思右想,过了半晌,我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抬头对钱老头说道:“前辈明鉴,我正是因为不愿踏足这阴阳界,所以才不承认和张老爷子的师徒关系。不瞒您说,我实非掌印人的材料,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如果您觉得救我的代价只有拜您为师才可相抵,那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不是晚辈不能,而是不想。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您也不打算收一个对此毫无兴趣的庸才当您的徒弟吧?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念在晚辈年龄尚幼,给指一条明路,晚辈定当涌泉相报!”说完我就盯着钱老头,等着他的反应。
钱老头也不吭气,就这么盯着我的眼镜,好像要从我的眼神中看出这些话的真假。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过了半晌,钱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娃娃年纪不大,怎地脾气这么倔,命都搭里也拉不回来。也罢,你不肯拜我为师,我也不难为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扶尸咒在哪?至于怎么破了它,你们自己想办法。”
“前辈请讲!”能达到这个效果,我已经相当满足了,赶忙追问钱老头的条件。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你有命活着回来,再来找我吧!扶尸咒性喜阴,只要它跟着你来了郑州,就一定会躲在极阴之地的下面,才能掩盖其特殊的气味,不会被那些有能力的人发现。至于其他的,你们就好自为之吧!”钱老头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张山一听急了,在院墙外喊道:“你说清楚点啊,这不跟没说似的,我们会知道极阴之地在哪啊?”
老头转过身,说道:“不拜师,就只能说这么多。你如果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可能还会出手帮你也说不定。”
这个诱惑其实相当的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住自己答应他的冲动,一想到今后几十年的日子都要和这些个魂啊魇的打交道,我肝都是颤的。
我冲着钱老头鞠了一躬,说道:“前辈言尽于此,晚辈已感激不尽,如有命回来,定当遵守约定,再来拜会您老。”说完,我就转身走出了小院。
只听见身后钱老头的冷哼:“还真是个驴脾气!”
我出了院,向张山打了个眼色,我们一前一后的顺来路向前走去。
刚走了不到十米,只听见身后的小院里,钱老头那沙哑的声音低吟道:“梅山之尾,千万忠魂,南征北战,血染白沙。”
张山听了,冷哼一声道:“神经病老头,做事阴阳怪气,说话也颠三倒四,我看他准是在练什么邪术!”
我回头冲张山说:“我倒是觉得他是在有意提醒咱们。”
“他有那么好心?”张山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