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哭了朕的宝贝女儿?”皇帝好不容易得了空过来瞧女儿,没想到还没走到长乐宫门口呢,就听到里头传出的荣华哇哇大哭的声响,顿时火冒三丈。阿嬛虽然不在了,可他的女儿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于是怒声喝着进了门。
太后转头怒目瞪着走进长乐宫来的皇帝:“是哀家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训哭的,皇帝打算怎么处置哀家?毂”
皇帝没想到进门会见到太后在这里,惊诧之余,面上不由显出几分尴尬来:“母后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铁青着脸,跺了两下脚,气道:“这里都闹翻天了,哀家怎么能不来。”
“这……”皇帝奇怪的看看躲在殿内不敢出来,只探出半个身子偷看的暮朝,再看看眼前席地而坐,还是嘤嘤哭泣的荣华,以及她身旁地上静静躺着的那根半秃了毛的鸡毛掸子,一时还是摸不清楚状况,“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一边问着,一边走到荣华身边,看着她哭的泪眼婆娑,不住抽噎,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太后一把扯过顾钰,撩了他的衣服,给皇帝看荣华的罪证:“你看看,你看看她都把钰儿打成什么样了。”
皇帝看着顾钰身上、胳膊上的一条条红痕,也是一惊:“这……怎么打的?”若顾钰能皮糙肉厚点,看着还好些,偏他一身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有些吓人了。
“还能是什么打的?你没看到旁边的鸡毛掸子都打秃了吗?”
皇帝嘴角一抽,一时说不出话来。
“荣华,你钰哥哥身上的伤,真的是你打?”沉吟片刻,他低头问女儿,柔声细语的还怕吓着她铨。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想不承认都不行,而且荣华自认向来是个诚实的孩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什么好瞒的,就点点头:“是我打的。”
“真用鸡毛掸子抽的?”
“……用手打,疼。”
太后气的肝疼:“你自己都知道疼,难道就不知道别人也会疼的吗?”
荣华耷拉了小脑袋没说话。毕竟是她家老爹的娘,又当着她老爹的面,总不好顶撞了,要不然吃亏的可是她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自己不知道疼的那是死人。
看着荣华怯生生的模样,想到当初在码头头一次见到女儿时,小丫头古灵精怪、精力十足的样子,皇帝心里头顿时很不是滋味,轻咳了一声,依旧细声细语问:“荣华,告诉皇上爹爹,你为什么要打钰哥哥?”
荣华歪了小脑袋看了他一会儿:“钰哥哥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负荆请罪不就是来讨打的吗?我打他,他不是该受的吗?”
“……”
“……”
“……”
别说皇帝,就是太后也瞬间哑然无语,无力反驳。
顾钰愣了片刻,很快也顺着荣华的话对皇帝说:“是啊,皇上,我就是来讨打的,我皮糙肉厚,就这两下挨得起,没事。”虽然被打得很痛,但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都是该受的,若因此害的小丫头收了罚,他可就真罪过大了。
听到顾钰这话,皇帝着实松了口气。女儿,他当然是不想罚的,可顾钰那头牵着太后,那几分面子不能不给,顾钰能让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太后却不肯就这么算了:“什么皮糙肉厚,挨得起没事?那回本来就不是钰儿你的错,负荆请罪也不过是摆摆样子而已,怎么能当真呢?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是有些偏心顾钰,自个儿的亲孙女,她不是不想疼,可这孩子实在不讨喜啊,看看才回来多久,都闹腾出多少事了,以前这后宫里哪有这么多糟心事,她年纪大了,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宫里能太太平平的,就算只是表面上的也比整日里闹闹腾腾、争来吵去的好。
“皇帝,”她正色看向皇帝,“哀家知道你心疼、喜欢这孩子,可你不能总这样放任着她没规没距的,成何体统。现在锦贵妃不在了,就把他们两个小的这么放在长乐宫没人照料可是不行,不如等锦贵妃出乐殡,把他们送去景福宫德妃那里养着吧,三哥儿夭折后,德妃就一直没再养上孩子,送他们过去,正合适。”
皇帝皱了眉,一副颇为难的样子,但并没有立刻表示反对。
荣华却是立刻变了脸色:“我不要去景福宫。”她是美人娘的女儿,也只能是美人娘的女儿,她不要被别人养。
太后瞪了她一眼:“要不要去都由不得你。”
荣华红着眼眶求助的看着皇帝。
太后也看着皇帝,一脸郑重:“小孩子不懂事,皇帝你要多想想,锦贵妃不在了,总不能就这么把这两个小孩字留在长乐宫,要是有胆大包天的奴才欺上瞒下,那可不得了。德妃是个什么样的,你最是清楚的,为人脾性都是极好,把两个孩子放那儿,也绝对不会委屈了他们的。”
皇帝看着荣华,似是有些意动了。
“皇上爹爹,我不要去景福宫。”荣华祈求的看着皇帝。
皇帝犹豫。
“皇帝,在这事儿上,你可不能心软,一时心软,可是反而会害了他们的。”太后在旁边劝。
皇帝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那就照母后的意思办吧。”
“我不要去景福宫,我也不要住皇宫了,我要回大王村。”荣华一脸坚决,说完,倏地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着着急迎出来的秋嬷嬷:“嬷嬷,收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