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一愣,哪里想到主子刚从萧府回来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兴了这么一个念头,转念一想,周妈妈倒是笑了,她伺候的这位主儿可不是就这么个脾气嘛!就喜欢打的人措手不及,任谁也不会想到喜气洋洋回门的夫人回来就会点燃第一把火种。
周妈妈去寻安静的时候,安静一愣,她一个二等丫鬟又是王府的人,这几日就没有近过夫人的身,更别提那内室被夫人的丫鬟、嬷嬷守的那叫一个牢实,脑中火光一闪,安静瞬间在脑海里过了好几种猜测,却终究猜不出夫人叫自己乃是何意。
安静第一次走进内室,却是垂目不敢打量,目光只落在地上锦织团花的绒毯上面,屈身请了安,又见夫人没有叫起,只能维持住这个姿势,直到双腿有些打颤,脸上也滴下了汗珠,安静心里隐约感觉到不妙。
“起来吧!抬头让我瞧瞧。”萧嬛的目光落在白瓷描花的茶盖上,眼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安静抬起了头,入眼的便是主子斜斜的倚在贵妃塌上,一头如墨的青丝挽着华贵的发髻,斜插在上面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嘴角勾着浅淡的微笑,却颇有一番妩媚动人的风情。
萧嬛懒洋洋的拨弄着茶盏,呈现一副心不在焉的姿态,半响,才又开口道:“你叫安静?”
“奴婢……”
安静刚要回话就被萧嬛抬手阻止,只见萧嬛眉眼含笑,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先是上下打翻一番,而后才冲身后的七弦道:“瞧着也是个眉清目秀的,怎么就生出了醃臢的心思呢!”
安静一愣,立即跪了下来,面色却很沉静,并不为自己辩解一二,倒好似萧嬛在无理取闹一般。
七弦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安静,回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完,七弦得了萧嬛的首肯,走到安静的身边,脸子一沉,冷声道:“今天你干什么去了?”
“奴婢出了一趟院子跟佟侧妃身边的大丫鬟碧荷见了一面,因以前在一处当过职,所以有几分情谊在,她早先求着奴婢帮她绣一个荷包,今儿才绣好,所以奴才趁着主子不在就私自出了一趟院子。”安静回答的真真假假,却也没有特意隐藏她跟碧荷的见面,既然主子如此问,自是知晓了一些事情。
萧嬛勾了勾嘴角,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的,这话说的七分假三分真,偏偏是这样才让人挑不出什么,真要说,也只能说她的错处在私下出了院子,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若用此事发作,府里的人指不定还得说她刻薄,还让那些人瞧了她的笑话。
“看来你跟碧荷的感情真的很好,好的让你三番四次的私下出了院子。”萧嬛下颚一扬,漓纺立即会意,麻利儿的把她几时几刻出的院子,说了多少功夫的话,几时有回的院子一一报了出来。
安静一愣,第一次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位整日只晓得玩乐的小夫人,原瞧着她年纪小,对院子里的事情又不上心,只当是个好糊弄的,不想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思竟这般慎密,一早就派人盯住了自己。
安静动了动嘴角,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话,或者是说什么来解释自己出院子的原因,她跟碧荷的感情就是再好,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此勤快的见面。
“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来解释,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说。”萧嬛笑吟吟的坐在那里,眉眼弯弯,一副宜嗔宜喜的小模样,可看在安静的眼中,却如同罗刹再生,让人汗毛乍立。
“夫人……夫人……”安静脸色骤然一变,猛的跪了下去,眼泪直流,咬着嘴唇道:“奴婢真的是跟碧荷商讨荷包的样式,所以才多见了几次面。”
“你确定?”萧嬛挑起了秀眉。
“奴婢确定,奴婢口中绝无半句假话。”安静低着头,哽咽而道。
萧嬛敛了嘴边的笑意,手在桌面上狠狠一拍,厉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真当我处置不得你吗?仗的谁的势?今儿若是不让你们瞧清楚谁才是主子,我这夫人也不用当了。”说完,萧嬛端起了一旁的茶盏,冷声道:“人交给你了。”
流苏扬声招呼进来二个露字头的二等丫鬟,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安静,笑眯眯的走到她的身边,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抽出二个黑线连接的竹板,这竹板瞧着一般大小,也一般厚重,可只有拿在手里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不同,一个竹板是空心灌了铁熔液,故而沉甸甸的,另一个则是纯粹的空心,在内壁用刀片削的极薄,这二个竹板若是打在了脸上,产生的效果亦是不用,轻的那个打在脸上,脸上立即就红肿一片,让人瞧着触目惊心,可只需休息几日敷一些化瘀的药即可康复,重的那个打在脸上,则是面上一时不见红肿,可只需过上半日,口内侧连着牙床却会肿烂掉,然后牙齿松动,这个时候可是一点的吃食也入不得口,若不然,便会如同那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满口无牙。
“今儿你算是好命了,能见识到宫里的好东西,也不枉你在王府伺候过一回。”流苏勾了勾嘴角,把竹板在手里颠了颠,握住了沉甸甸的那个比划了一下,然后在安静惊疑的目光中挥了上去。
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极轻极轻,瞬间却被哀嚎声所掩盖,流苏却是为停下手,只左右开光,随着安静一声声的痛叫,钟灵阁安静到了及至,便是外院的丫鬟婆子亦是听见了惨叫,心里都吓得直打颤,不知道安静这丫头不过是被夫人